哪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这般之事的。何况那个人还是手握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
梁立烜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有些出神地盯着画上的那个女子。
“确实像东月的母亲。像孤的妻子。呵。把她选上来的人倒真是花了大心思。”
后面的话,东月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她不知道梁立烜对韩千年吩咐了一句:
“去昌仪宫将她带过来。”
不久后有臣下为了政事求见皇帝,梁立烜去了大中殿外帝王与臣下议政的紫宸殿,东月偷偷从榻上爬了起来,踮着脚走到了父亲的书桌前。
她费力爬上父亲的龙椅,将桌案上那个女子的画像藏进了自己的怀中,而后怀揣着这个独属于孩童心性的甜美秘密,飞似的回到了自己的长乐阁。
东月没要伺候的婢子来侍奉,将她们都撵了出去,自己研了墨,开始临摹起了画像上的女子。
爹爹说,她很像东月的阿娘。
她就是爹爹的妻子么?
她生得真美,真温柔。
东月心想,她是爱她的,爱自己的母亲。
她想留下母亲的一张画像,让画像代替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母亲陪伴自己。
*
梁立烜回到大中殿时,是两个时辰之后。在薛兰信的帮助下,东月已经十分顺利地临摹完了那张赵观柔的画像,偷偷将自己偷来的那张纸还回了梁立烜的书桌上。
因为薛兰信来陪伴东月用晚膳,所以梁立烜今夜就没去找东月。
薛兰信知道,他是在避嫌,避免了和她坐在一张桌上用膳、所谓“相濡以沫”的亲密之事。
赵观柔生前的事情,她不知道;可是赵夫人死后,梁立烜的确没再碰过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更不用轻易提和其他女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事情了。
只不过,因为她是伺候过赵夫人的女医,是与赵夫人交好的密友,是当年赵夫人产下异眸女婴时,愿意以死明志以证赵夫人清白的人
——所以梁立烜信任她几分,在明面上给了她贵妃的位份,将她纳入宫中,准许她陪伴赵夫人的女儿,被赵夫人的女儿称呼一声“兰姨”。
外人以为薛贵妃受尽恩宠,夜夜承受帝王雨露恩泽,实际上这些年薛兰信真正面对面和梁立烜说过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陪东月用完膳后,薛兰信给她读了个话本故事,但是东月今晚不大想听了,反而缠着薛兰信讲她母亲的事情。
薛兰信略说了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后便在长乐阁里带着东月睡下了。
至始至终,邺帝梁立烜没来看她一眼。只是让她过来陪伴东月、弥补东月成长过程中所缺失的那个女性长辈的角色而已。
但是外人并不知晓。
明日,满宫里依然会传着说,薛贵妃昨夜侍寝了。
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如何“侍寝”的,更不会知道梁立烜膝下的那些所谓皇子皇女又究竟是怎么来的。
因为听东月说到了柴子奇的事情,薛兰信这晚上彻夜无眠,心中七上八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