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过来,大米都被孩子吃完了,母亲也进去了,因为没有阳光,所以煞气阴冷。然后子淮就在厨房门口看到了它,它感觉子淮不好欺负,趁他不注意推他一把,跑到了母亲那,这是作为“孩子”的本能反应。后来子淮冲向它的时候,母亲出于爱,飘在孩子前面保护它,在卫生间门口,也是母亲推开了他,为了保护孩子。它看到母亲差点受伤害,就生气了,把门关上不让我们走,要解决我们。
我捋清楚了以后,不禁唏嘘,“慈母爱子,非为报也”,人间自有真情在,身边少见,却在俩鬼身上看到了。
“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劝孝歌》说的没错,一个十月怀胎,多少时间报答都不够。
我擦着脸,走过横线,没有丝毫恐惧。确信自己想的没错,还怕什么呢?前面不只是一只魂而已,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您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伤害它的。因为一开始不清楚情况,也出于自保,现在弄清楚了,我们会把它的怨气和煞气化掉,然后你们一起去该去的地方吧。”我站在厨房门口对着客厅的空气说道,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此时的感觉,心里认定对面有“人”。
“孔德,你干嘛呢?弄清楚什么了?”子淮听到我说话,睁开眼睛看着我,不解的问。
“我在跟那位母亲说话。”我严肃地回答,然后给他说了一遍我捋的事情,分析的前因后果。
“这么说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因为凶煞这种东西不分大人小孩儿还是老人,都是一样的怨气深重才引起的,只有凶和更凶之分。所以我开始看到它,并没有觉得他是孩子,就是一只凶煞。跟师父也去附近的村庄办过几次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凶煞能被普通亡魂管束的情况。但事实一推敲也是如此,真的是神奇,这母亲和这小女孩也让我大开眼界了。”他认真地捻着小胡子,不可思议的说着。
“你刚再跟它说话么?那个女魂?他在你后边儿,一直看着她孩子呢,那道线在,她过不去。”紧接着子淮问了我一句,又补充道。
我顿时尴尬,它过不去红线,我想到了,刚走过去大义凛然的讲那么一大堆,心里确信前面有“人”,结果是真的对着空气在说话,跟个傻子一样。
我转过头,准备开口再说一遍,但实在说不出口了,因为在我的眼前是一个身上长满几公分青草的“草孩儿”,长得还有模有样,有鼻子有眼,虽然只是轮廓。草孩儿后面是子淮,让我对着这俩说刚才的话,还不如对着空气说呢。
“诶,您放心,他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我酝酿了一下情绪,还是决定知会她一声,长话短说就是了。
……
“我就当她已经听懂,回答了我。”房间内没有动静,我安慰着自己,心里想着。
“它回过头看你呢。”
那边传来子淮的声音,我听后知道了她在看我,竟然笑了,一种欣慰的笑。
“放心吧,阿姨。”我点点头,目视前方,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句。
……
一阵寂静,仿佛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还能听到两声“啊!啊!”。我自己说完都汗颜,阿姨可还行……
“阿姨,赢了……”子淮佩服的嘟囔一句。
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她听见,那就行了。我把铜笛别身后,把方巾拿在右手,正准备继续擦脸,一眼撩过去看到方巾已经被染红。
“这得洗洗再用。”心里想着走去卫生间,还特意侧过身子贴着墙走那一截,怕碰到“阿姨”,不尊敬。过去的时候看了眼地上的线,想一下,觉得还是先不要擦掉,等净化完再说,别有意外。
“卧槽!”不由骂出声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如此可怖。脸上全是黑红的血,又粘又多,味道就不说了,已然习惯。一脱上衣,低头打开水龙头,洗起了脸。
“嘶……”洗到额头的时候,忍不住痛出了声,太痛。
“子淮,他刚才对我做了什么,额头这儿疼死了!”我摸着那块地方,冲着子淮喊道。
“它背冲着我,没看太清,就看见蹲你脖子那儿,嘴里掉了一摊血到你脸上,好像是要往开扒你的头。”
“卧槽!”我又骂了一声,扒我的头!那个画面,想想就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