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花一听就慌了神,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慌了神,要是杨妮就这样死了,以后可怎么办?
老姜头又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在外面踱步:“快去请医生啊,一个个都是死人吗?我们厂子里面不是有一辆汽车,快点去开车啊……”
进了那个屋子,吉花就闻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在自己老娘过世的时候才能闻到的,空气中带着沉寂,阴郁……
“妮儿啊,妮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是舅妈啊,你这孩子,你要吃点东西啊……”吉花看着杨妮,杨妮的头发单薄,身体单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嘴唇干裂。
张婶进来抹眼泪,身边的几个女人们都在抹眼泪:“早晨开始就喂不进去东西了,然后开始排泄,只有快要死的人才会这样,烧倒是还烧着,但是不省人事了,我娘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等到身体里的东西排干净,人也要走了。”
卫生院的医生匆匆赶来,又是检查眼珠子,又是检查排泄物,最后还是摇摇头。
“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昨天该用的药都用了,这孩子是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意识,估计是不行了,准备后事吧。”医生的语气沉重,看着满屋子嗷嗷哭的女人,他甚至也能感受到死亡的味道。
吉花怀中抱着孩子,孩子还在哼哼,甚至是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怀中的杨小猫,又看看杨妮,跪在医生的跟前:“卢医生啊,我求求你,就算是我们杨家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杨妮,你看,孩子刚出生没几天,她丈夫刚死,老娘也刚走,这个孩子真是太命苦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们求你,救救杨妮啊。”
老姜头在门口踱步,眼睛通红,想起当时老杨对自己说的话:对厂子,对组织也没啥不放心的,我要是死了,有杨妮给我送终,就是可怜杨妮,一辈子没享受过亲情,以后你们要帮我照顾好妮子,我们家的祖传的技术,杨家人会祖祖辈辈守着盐湖。
老姜头喝酒的时候倒是忙不迭的答应,但是到了今天这一步,杨家两辈子的独苗苗,都是奄奄一息。
“卢医生,我们厂区花重金请你来,不是想听你说事情进行得如何如何苦难的,现在你必须救人,杨妮要是死了,我们整个厂子损失巨大。”老姜头下了最后的通牒。
他的眼神就好像野狼一般,死死的盯住卢医生。
卢医生哭丧着一张脸,已经无计可施:“要不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