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子上面下来,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后,大家伙都没有发现,孩子还在车子上熟睡。
老姜头的声音嘹亮,走路的时候一边走一遍唱起起来。
这是盐湖上面特有的调子,只有他们在不高兴的时候会唱起来的歌。
歌声婉转悠扬,每一声都如同刀子一样扎在杨妮的心上。
“四周都是白白的盐,小伙子啊,你何时还,辛勤劳作的一天,只为了换点钱,要问换钱做什么,只为了娶一个白白如盐的姑娘。”
老姜头唱起之后,大家伙都在跟着唱。
他们的声音低沉,一遍又一遍。
就将一个盐湖人的一生唱出来。
歌声无疑成为了他们表达自己的最佳方式,谁都有死亡的一天,在盐湖上面工作,谁都会有意外,只有这样的歌声,才能让他们感受到心灵片刻的宁静。
杨妮听见歌声越来越远,她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石头房子。
石头房子里面的炉火已经熄灭,但是余温还在。
她临走时故意留下来的茶已经不见了,收拾好的大衣没有了盐粒,如今也不见了。
杨妮可以彻底的判定,麦和平回来过,拿了东西又走了。
杨妮的心中咯噔了一下,马上又跑出去。
“和平哥,和平哥……”杨妮高声大喊。
杨妮看向远方,只有一个落寞的孤独的无所畏惧的,并且自由的身影,在夕阳中风驰电掣一般飞奔而去。
杨妮大喊:“和平哥,你别躲了,我知道是你……”
但是风声比杨妮的声音还要大,那个背影在阳光下渐渐的变得刺眼。
杨妮又大声的喊:“麦和平,我还你自由了,那我的自由呢?”
那个背影着急忙慌的绕过了盐山,早已经与盐湖,与夕阳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