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房子没了,一家人只能暂时住在乡下。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作为儿子的我马上也要离开S城,背着空空的行囊回到家中。
我把离开S城的消息跟燕丹在电话里说了,他非常诧异。
他说我2012世界末日都熬过去了,居然没有走过这一关,最后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有机会就回来吧,老呆在外地也没意思。
他还告诉我,胖子一个人在离家乡D城不远的Z城上班,是一家医院,住的地方很小很乱,按胖子的话说,就像是逃难一样,他还说池子现在在单位挺不错,有事就忙没事就歇着,一年下来八万多收入,妥妥的小康生活,绵羊在政府单位也是风生水起,工作不忙,待遇又好。
这些都是他昨晚在老字号吃饭时了解的,钢弹现在修汽车逐渐上了正轨,一些小的修修弄弄也能够独当一面。
其实燕丹自己现在也步入了正轨,在穿梭在家乡D城,投递报纸和包裹,让我有机会回来一起打篮球,他们单位有个叫涛哥的也喜欢打篮球。
听着燕丹的话语,我的眼睛开始渐渐模糊,这样莫名的伤心我也说不出缘由,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伤心,也可能是为了时间的流逝而难过。
总之,现在的我究竟该何去何从呢?谁会给我答案。
2月份结束,我也将彻底离开这里。
突然觉得走在这个度过整整一年的地方,心中难免会产生不舍的情绪,有时我会独自一个人发呆,看到某个角落会想起曾经这里发生的事情,食堂的饭菜依旧还是那个味道,中午工作餐免费,晚上如果加班的话也是免费,但如果不加班就需要6块钱一顿,宿舍食堂的消费一点点上涨,最后一段时间我宁愿每天晚上都在单位食堂吃饭。
2月份很短暂,我终究还是和这里无数的人一样,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开。
那个我第一晚住的操作工宿舍里的那些人,现在还在吗?
可能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吧,可能他们只会存在于我的照片当中了吧。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只有内心的那个自我会陪伴自己一生,我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晚去宿舍的那条路上,独自一人,在寒冷的空气中行走……
恍惚间,我又骑在一辆邮政的电瓶车上,穿着绿色的制服,带着一车的报纸和包裹在寒风中快速的穿梭,冷风扑面而来,只有我一人,恍惚间,我眼前出现了无数的线缆,数道手电筒光线在挥舞闪耀,冰冷的水流冲刷下来,刺骨的寒冷……
恍惚间,我独自一人待在破旧的车库里,数九隆冬的半夜,我肥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忍受着头痛,看着眼前蝇头小字的医学考试资料……
恍惚间,满桌子的红头文件和堆积如山的资料摆在我眼前,电脑屏幕里的稿件已经改了一遍又一遍……
恍惚间,在空寂无人的山坳里,天空比身边的铁轨还要黑暗,我独自一人在与时间赛跑,为了在黎明之前把铁路上的检测器修好……
每个人都在独自前行,我们都是孤独的托钵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