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的日子魏忠几乎三天两头地过。
马万峰耐心的鼓励劝导也无济于事,他表面上连连答应,背地里我行我素。
要是别人来劝,他就直接翻脸,仗着自己有手艺是老板的红人,骂人打人,脾气越来越差,打老婆更是家常便饭。
不停地酗酒,两只手开始间歇性地颤抖,有时喝个水都喝不到嘴里,雕刻刀也握不准了,操作时还时不时地划伤手。
马万峰看着危险,没办法就只能让他做在纸上画草图作底样的打杂工作,工资也自然少了三分之一。
魏忠心中不快,借着酒疯,经常打闹厂子,马万峰顾及面子又可怜他,没辞退他,但众人烦他,都不搭理他。
孤独的他,心情更古怪,偏执的感觉这一切都是马万峰暗示他们做的,认为自己手不能握刻刀了,就要卸磨杀驴,心中的愤懑和怨恨尤甚。
不久以后,厂里为了提高生产效益,买来一台小型切割机,这是砖雕厂成立以来添置的第一件电动设备,也是当时这种小作坊少有的高科技,它削砖如泥,转速惊人,大大解放了手工劳动者,提高了生产效率。
机械安装的那天,工人们都好奇地围在一起,跃跃欲试,在师父的演示下,每个人都操作了一番,过了把瘾,只有躲在边上的魏忠没有动手。
深夜,一声凄厉地惨叫将睡在工棚里的人们惊醒,马万峰也从里间冲了出来,操作间的灯亮着,惨叫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大伙冲进去一看,只见魏忠抱着右臂躺倒在地,鲜血清透了整条衣衫,一只断掌跌落在两米开外。
操作台上的切割机还不停地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灯光下,飞速旋转的刀片上闪着血色寒光,魏忠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吓懵了的马万峰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人们七手八脚地把魏忠抬上送货的小三轮,飞快的向医院奔去。
县城的医疗条件有限,到达医院后无法接诊这样断肢的重症病人,又不得不送到了一百公里以外的省城,做接肢抢救手术。
几经抢救,魏忠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但由于失血过多和强烈的剧痛,几度在鬼门关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