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靠近穆然，顾行知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肤色的耳朵又红了起来，呼吸灼热，尽数喷洒在穆然脸上。

“顾行知。”穆然突然出声，吓得顾行知身子一震。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盯着穆然的眼睛，眼睛眨也不眨，仿佛是在认真等待着穆然的下文。

“顾行知。”穆然又喊了一声，斜挑秀眉，嗔了顾行知一眼，“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眼神示意顾行知赶紧把她扶起来。

她知道顾行知摔疼了。

虽然顾行知长了一张冰山脸，除了爱莫名其妙的脸红以外，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摔下来的时候，眉心一闪而过的隐忍也是真真切切的。

如果可以，她很愿意让他缓一缓。

但！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她的腰，实在是受不住了。

“再不起来，我腰真的要断了。”穆然委屈巴巴的说。

顾行知磕磕绊绊的应着，“好……好的……”

这才像反应过来要做什么，手忙脚乱的把穆然扶了起来。

听见穆然被扶起来的一瞬间，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动作很轻，如果不认真听是听不出来的。

隐忍又克制，像是在经历着什么痛楚。

顾行知侧目，看着穆然笑着的两只手小力的揉着腰肢，不由得皱紧眉头。

“摔伤了？”顾行知问，“很痛是不是？”

穆然摇头，顾行知拉她一把，缓了一下力，摔得不算重。

“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穆然说。

顾行知眉头拧得更紧，“老毛病？”

穆然才多大点年纪，就说是老毛病，那得是多小的时候伤了腰？

穆家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吗？

穆成胜又是干什么吃的，知道穆然伤到腰了，不好好医治，还让留下病根吗？

偏心不说，还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顾行知腹诽两句，走到穆然前面的阶梯上蹲下身子，“上来。”

穆然一愣，没明白顾行知什么意思，直到顾行知扭过头看她，她才反应过来，顾行知是要背她。

“不用了。”穆然笑着，反是安慰起顾行知来了，“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留了点后遗症。”

穆然笑的时候，眼睛呈月牙状，眉眼弯弯，仿佛根本不把这事儿放在眼里。她看着顾行知，目光淡然，倒让顾行知觉得，是他把事情想得太严重。

穆然坚持，顾行知也不好强求。沉默着站起身子，上前去搀了穆然的胳膊，扶着穆然往阶梯下走，薄唇紧紧抿着，成了一条直线。走下最后一级阶梯，终于忍不住问，“和顾云有关？”

“哟。”穆然笑出了声，“顾二少这么会猜，不如去摆个摊子算命好了。”

穆然语气淡然，听不出半分的情绪。

她当然不会跟顾行知说，九岁那年，顾云“一不小心”把她撞了，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伤了腰，从那以后，时不时就会疼上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