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在公主府被打已过了一月有余,沈洲渚虽已好了大半,可腿脚却不似从前灵光,若是平日走路还看不出什么,可一旦遇到大朝会这样需要直挺挺站一两个时辰的时候,便总有些力不从心。
过了十月,天气越发冷了,沈洲渚就连正常走路也有些微跛,人也不似从前那般昂扬,反倒多了几分阴郁。
“二爷,一天冷似一天,昨晚上又下了一夜雨,依奴才的意思,您还不如多告几日的假,将脚的病根除了再上朝。”阿七一边往沈洲渚的腿上绑护膝,一边嘟囔道。
“糊涂东西,今日是大朝会,岂有不去的道理?如今和我同年的人都升了官,只有我一人还在修史书,我若再不往皇上面前露露脸,只怕到死都是个从六品了。”
沈洲渚极烦躁的踢了阿七一脚,甩袖离开不提。
虽外头天还没亮,可道上早已有星星点点的人来往,都是上朝的官员。可虽都同朝为官,座驾却不甚相同。有乌油马车、牛车、驴车,还有四人抬着的小轿和二人抬的小轿,车轿前挂着写有各自府邸名号的长灯笼。还有些家贫的官员丑时便要从家出发,一路走到宫中。
沈洲渚整好衣裳,令阿七牵出先前同僚赠的驴车,两人打着灯笼慢悠悠的朝皇宫方向去了。
……
今日大朝会足足开了两个时辰,姜影深动了动早已僵直的腰,心下烦闷。
赵忠见状,忙道:“诸位大臣可还有要事禀报?若无事……”
“臣有事禀告。”已升任户部主事的陈铎忽然拱手出列。
姜影深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头道:“讲。”
“自圣上登基已四年有余,此四年间皇上励精图治,百姓安居,已非永辉初年内忧外患之时。故臣请皇上广纳后宫,绵延皇嗣,此乃天下之福也。”
听了这话,姜影深轻轻抬眸,推辞道:“朕已有三子二女,且太子已定,后宫人多,恐生是非,还是罢了。”
又一官员拱手道:“常言道‘多子多福’,又有人说‘龙生九子’,圣上贵为天子,您子嗣越多,百姓福泽越深。还请圣上遴选秀女,广纳后宫。”
百官见状,皆拱手道:“请陛下遴选秀女,广纳后宫。”
“众爱卿既这样,那朕也不好推辞,礼部拟定章程,来年三月选秀。”
“皇上圣明。”
……
转眼间已到了十一月,沈洲渚的腿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只要天一冷便刺骨的疼,前两日才下了一场大雪,皇上体恤百官,便免了上朝,这才让他的日子没那么难捱。
“二爷,二爷!”阿七飞奔着跑进院中,一个不留神重重的摔在雪窝里。
“做什么喊成这样,外头有老虎撵着你吗?”沈洲渚本就不快,见他这样,心中更是烦躁。
阿七慌忙爬进屋内,抖着手指着外头道:“大小姐,大小姐来了。”
“什么!”沈洲渚猛的站了起来,正要往前走却被刺痛的脚踝拽住。
阿七忙伸手去扶,却被一下甩开。
“她在哪?怎么过来的?”
两人才出正房,就瞧见沈珍宁披着一身火红的斗篷下车,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并两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