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灵瞬间吊起心脏,心急火燎地问:“球哥你出事了吗?”
“叽!”不是哥,是陶海!
裘明亲眼见证布灵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淡定下来,追溯细节,拼凑真实,而魂球也不加隐瞒一一作答,言说他们本来在海里畅快游泳游玩,突遭袭击,大部分招数都朝着陶海。尽管魂球后来腾手帮助,陶海明面上的三只御兽依然全部重创,起码他在众多人类眼里是个残兵败将了。
“陶海受伤了吗?”裘明问,他想及鲸鱼与人类血液的差异可能会教一些敏感的人发觉,到时平添波折。
魂球沉默了会儿:“那倒没有。”
“那你急个球。”
“哼,当着哥的面欺负哥小弟,别让哥逮到他们!”魂球放狠话,又补充道,“二货,布灵,宣小脑他们在营地聚上了,好像丢了个人,你们快来。”
说吧,那球断传念,忙活去了。
如它所言,还真出事……裘明揣着心事看向布灵,眼神不言而喻。
布灵摇晃身体,他觉得这些事与刚才的秘境之灵关系不大。
裘明收回眼神,他觉得也是。
这么说或许太过狂妄,但想骗过全神贯注的他们,的确起码是积年的四阶魂系御使,以及他们客场,对方主场才行。
而五阶的魂系御使就一个先知,没必要忽悠他们。
肩头待着布灵,裘明一面整理头绪,一面走出洞穴,攀檐走壁,往营地的方向赶路。
此时已然入夜,天边明月冰蕾,众多星辰点缀,本为清宁安然景,未想铺面朔风行,呼呼飒飒,途阻狼烟乌墨,萧萧渺渺,飓风卷浪双迎,黑漆漆的浪儿拍打岸沿,将那绿林沉陷,乌糟糟的碎屑偷击脑勺,下个无水旱雨,此番一行,裘明未解身上究竟有多狼藉。
弧漪在打颤,岛屿正寒噤,唯天边角落射出一道光明,拨云见月,解散风流,耀眼夺目,高调无比,那是宣逍营地的方位。
面对日益猛烈的风,裘明艰难挪移,好在白天有了经验,他行得比前时要快,抵达目的地时,一众人围坐起来。
魂球最先发觉,叽了一声,跳下睡着的陶海的脑袋,飞窜二者那里。
他迎风飞行极快,裘明差点与他相视而过,一把攥住这球,贯腰捏扁:“你这么轻,就不怕把自己吹跑了,谁去找你?”
“略略略。”某球哼哼着爬到御座上端立,浑然无畏狂风尘雨,他还记着裘明屏蔽他的仇呢。
“小明——”风里光中吹来宣逍的喊叫。
裘明无意与球计较,不然拉低他的格调。
“宣妈妈叫了,走,走。”
通知一声,他抗风遮脸,一步步接近,走到光恰恰照到脚底时,风力忽然消失,周身一轻,向前跌了下,勉强稳住身体。
睁眼,一把篝火燃烧,一圈人类围绕,一群帐篷错落,一窝眼睛盯瞧,头顶是暖洋洋光环展开,脚边有窜聚聚土层包拢,无风无雨,不动不倾,安全得很。
一行人就这样围观裘明,见他受人瞩目,仍是闻若未闻、东张西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时之间心情各异。
宣逍习以为常,庆幸道:“还好你们安全,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又丢了呢,若非球哥,我就出去找了。”
“又?”珊蓝扭头,好奇盈眶。
裘明咳嗽,森冷地瞥了宣逍一眼,把他冻在原地,幽幽望着珊蓝:“有何事?”
珊蓝笑笑,以手掩嘴,低身继续吃起这段时间种出的瓜。
左悠黎等玩笑过去,肃然开口:“敢问裁判可曾见到博志动向?”
“叽。”魂球传念解释,那个博志就是丢了的人。
裘明稍加回想:“抱歉,没有。我只记得她与你、与宣逍交手都失利后便杳无声息,而后宣逍与你们切磋,场面颇大,乱了我的感应。”
余泪凉适时补充:“就如小女先前所讲,她也没去过我们那,珊蓝可以作证。”
珊蓝正吃得满脸汁水,听到自己名字,一边含糊地“嗯嗯”答应,一边腾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挥扬,相当豪放。
格里姆独自待在一角,言语简洁:“没见过她。”
众人再度合计,面面相觑,最终的结论是人真的丢了。
“坏了,”宣逍焦虑地抹脸,“你们有认识她的人吗?”
珊蓝、格里姆和裘明对此毫无所知,左悠黎则一如既往首先回应宣逍的提问:“在队伍里曾碰面,她是个追求效率、目空一切的人。”
余泪凉也说:“确实,听闻她是厚积薄发、一飞冲天的普通人……还要多亏宣统帅的赏识。”她想到什么,瞄到裘明,侧身斜倚,轻轻一叹。
好歹她这次没把矛头转向宣逍,不枉费裘明谆谆提点。
“这样……”宣逍少见地深沉寻思,问及其他,“你们了解海域发生何事吗?”
众人尽皆否定,海域变化莫测,他们都吃了一惊。
“周磊与我约好会面,迄此未能履约,他不是故意延误之人,我恐怕自由海洋出了差池,”宣逍环视一周,将各人神色记在心里,“与博志交手时,我有种时时被窥探的感觉,诸位呢?”
左悠黎道:“正是如此,她在军中以勘察先机着名,传播的所有毛絮和草籽都有反馈信息的本能。”
宣逍同他对视:“她是斥候,所以当变故发生时,第一反应就是亲身探查。这边也有咱们的人,她做得没错。”
“就是没告知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余泪凉倚臂撑脸,“真瞧不起人。”
珊蓝吃着瓜,眨着眼,听他们细推慢敲,不明觉厉。裘明思索目前不需要自己,两眼放空,又和某只无法无天的球斗起念头。
格里姆抬起头,插声:“比试不算完,还比吗?”
众人感到意外,齐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