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不回家过年，那就早点把这个事情告诉家里面，赵哥那边王修仁上班的时候就和他说了。

林秋早上的时候就打电话到预制厂，请人帮忙通知林庭中午过来接电话。等到中午，林秋把电话拨通，林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喂，是秋秋不？”

林秋听到爹爹的声音，不知怎的，眼眶就红了，喉咙哽住了，说不出话。

林庭拿着电话，好一会儿都听不到声音，有些着急。

“秋秋，是你不？怎么不说话！”

林秋这才哽咽地回答：“爹爹，是我。”

“你这是怎么了？半天都不讲话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林庭听到林秋的声音，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

“没事！刚刚有个人过来买报纸。”林秋撒了个谎。

“那就好，那就好！”

林庭的声音都变得轻松，“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姆妈要我问问，她好趁着日头把铺盖晒好。”

林秋最害怕家里问这个，鼓起勇气好半天才开口：“爹爹，我们今年不回来了。”

“什么？你说大点声，我没听清！”

“我说，我们今年不回来了。”林秋闭上眼睛，攥紧拳头，大声重复了一遍。

“什么？”林庭半天没回过神来，“不回来过年了啊！”

听到爹爹变得低落的声音，林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报刊亭这边没得假，所以今年回不来了。”林秋小声解释。

“嗯，我晓得了。唉！”林庭满心欢喜地过来，却收到这样一个消息，心里堵得慌。

“爹爹，你和姆妈在家里要保重身体，等我有假了就回来看你们！”林秋听到爹爹的叹息，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好好好，你放心，我们在家里都好！等你有空再回来。你们自己多多注意身体。”林庭勉强打起打起精神，“好了，电话费贵，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好，我过段时间在打电话回来。”林秋捂住嘴，强忍着不哭出来。

等到电话挂断，林秋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好久之后，林秋双眼红肿，拿出手绢拧鼻涕。哭完以后，憋在心里的那股气才散了些。

而林庭接完电话以后，坐到屋外的水泥板上，脸上全是失望，平日里闪着精光的眼睛现在空洞洞的，整个人像失去了精气神一样。

好半天才起身，笔直的腰杆似乎有些佝偻。

他像往常一样，和遇到的每个人客气地打招呼，想笑可嘴角怎么也提不上去。

“林叔，你这是怎么啦？”有后辈关切的问道。

林庭摆摆手，“我没事，昨晚没睡好所以脸色差了些！”

“没事就好。”

林庭回到家，周清看到他的脸色就焦急地问道：“老倌子，出什么事了？秋秋那边怎么了？”

“没事，你莫急。”林庭扶着桌子坐下，“就是秋秋他们不回来过年了！”

“不回来了啊？”周清听到后整个人瘫坐到椅子上，“怎么过年都不回来？”

林庭看到老婆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打起精神安慰她，“不回来也好，电视上讲春运是人挤人，珊珊这么小，挤到了就不好了！等明年珊珊大一点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是吗？”周清想到一种可能，突然站起来拉住林庭，“老头子，该不会是秋秋他们没得路费吧？”

林庭拍了拍她的手，“胡说什么呢？秋秋现在守着报刊亭，修仁也一直跟着老板做工，这次就是报刊亭离不得人才不回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清拍了拍胸脯，“唉，我屋秋秋怕是跌到钱眼里去了，过年都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