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淑离倒腾出陶制的三通和弯头时,时间已过了六七天,想着诸儿也该回去了,淑离便大兴土木,动手开干。
淑离想要埋管,开槽便是个大工程,怎奈那石锄效率实在太低,她索性便让工匠先在院子挖井,而自己则带着孙远上山去寻找铁矿。
淑离的契父可不是什么本本分分的古董商,这正品能辨,那赝品也要能做。所以对古法的冶铁技术淑离还是略知一二的。
出于对历史的敬畏,淑离并没有告诉旁人寻找铁矿的诀窍,所以万事只能亲力亲为,进度便不是太快。
在淑离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伐宋之事也商讨妥当。
春秋时期的战争无非是以天子之名为自己谋利,如今三国已达成共识,只差那天子一声令下。
归期已定,姬忽却苦于未曾再见那少女,心急之下也忘了之前自己定下的“如果”,拿着绘制的画像便匆匆进了鲁宫。
姬息听他道明来意时,五味杂然的笑了。
“你可知她姓甚名谁,便想与我讨她?何时世子忽也学人儿女情长了?”
姬息端详着手里的帛画,画中的淑离俊秀娇俏,一颦一笑栩栩如生,其中的用心足于让姬息相信他并非一时冲动。
可……
姬息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确定是不是该让他知道自己曾错过了什么。
“族兄是在嘲笑我吗?”敏感如他,见他这不瘟不火的模样便有些暗恼。
“若是不帮便算了!”
他伸手要拿回画像,却被姬息身子一偏躲过了。
“不是孤不想帮,而是她的婚姻大事孤确实插不上手。”他将画像放在案前,慢悠悠的将它卷起。
“为何?”他不解问道:“她身边伺候的可都是你的人。”
“莫非……”他突然想到:“她是你的新夫人?你才不愿……”
“非也非也,世子忽莫胡说,她被一个不知福的小子退了亲,如今还未许人……”
他顿了顿看了眼姬忽,继而揶揄一笑:“你倒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不知她是否还愿意。”
“退亲?这般灵动的女子竟有人退亲,莫非是个傻子?”姬忽愣愣的说着,却不知不小心骂了自己。
姬息笑出了声,“确实是个傻子。”
姬忽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便蹙眉再问:“族兄可否告知她是谁家的女儿,我好上门提亲。”
“谁家啊?”姬息一本正经说道:“她父兄姓姜,你说是谁家?”
“姜?莫非她是齐国公族之女?”姬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并没有往齐侯那多想。
“虽不中亦是不远,反正孤这里是帮不上你了。”姬息摇头,这姬忽虽英勇却是个木头脑袋。
他将画像还与他,便有了送客的意味。
见姬息无相帮之心,姬忽也无意多留,便起身告辞,独自出了宫门。
……
坐在车上,姬忽一遍遍的回想那日与她的相遇,越发的不愿放弃。
可如今他该找谁?莫不是还真得跑一趟齐国?可不久前才拒了齐侯的好意,实在是拉不住这脸……
正苦想不出主意,余光便瞄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形。
灵光一闪,随即跃下马车向路旁的茶寮奔去。
“世子忽?!”
诸儿有些意外的看着突然坐到他对面的那人。
因姜离的死,他并不待见这人,这几日两人的交集也只限于公事,自谈不上交情,便不明白他此时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是为那般。
“世子这是要启程回国?”
诸儿身后阿费与孟阳一左一右的站着,身上皆背着简单的行囊。
“可是有事?”诸儿放下茶碗,直入正题,实在不喜与他多做周旋。
显然姬忽没想到他会如此不耐,顿时一噎,不知从何说起。
“若是无事,恕不奉陪,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