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秦晋生当保姆又不是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空闲时间可以做点千层底的老布鞋、绣花鞋什么的。
上辈子辛苦干活还被人埋怨。
这辈子靠自己一双手挣钱不寒碜。
沈穗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当保姆这活不见得能长久,万一哪天秦晋生醒来,自己就失业了。
虽然这才正式上岗第一天,但沈穗得往长远想。
用文化人的说辞,这叫做未雨绸缪。
对,未雨绸缪。
“才不是我!”
秦嘉的大声辩驳让沈穗回过神来,只见小朋友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染上一层红。
“怎么了?”沈穗连忙问道。
欣欣小声说,“哥哥说他在床上画地图,羞羞。”
被褥上还真有地图。
尿渍还挺大一片。
估摸着是之前尿袋更换不及时,又或者导尿管没放好。
如果是一次性作品的话,说明秦晋生身体机能还挺好,说不定好好照看着有希望恢复健康呢。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沈穗正打算解释,只见秦嘉脸上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壮,“好吧,那就当是我画的好了。”
欣欣不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说就当呢?”
她是真不明白,扯着沈穗的袖子问,“妈妈,他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要全了他爸爸的颜面啊。
总不能说地图是秦晋生画的吧。
羞羞这个词很富有杀伤力,足以让秦嘉选择背锅,保全老父亲的颜面。
面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女儿,沈穗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嘉嘉不想说,欣欣就别再追问了好不好?”
欣欣恍然,“就跟哥哥尿裤子不敢跟妈妈说一样的秘密对不对?”
忽然间被拽进来的致远:“……胡说什么。”
他小心窥探沈穗神色,发现妈妈没生气稍微松了口气。
“原来你也尿过裤裆啊。”秦嘉这个也字用的十分精妙,显然在这件事上他跟致远有一些共同语言。
小孩子们的那点隔阂瞬间消失无踪。
沈穗看着咬耳朵的小孩子们,半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不管从哪方面说,小孩子们闹矛盾都不是什么好事。
把拆下来的被面和被里子丢到一旁,沈穗瞧着那泛黄有些硬邦邦的被芯,都团成结了还能暖和?
“最好再弹一遍。”
她说的是弹棉花。
有新棉花弹皮面成棉被芯,也有旧棉花重弹变得松软蓬松起来。
沈穗倒是会,毕竟她爹就是老木匠,母亲生前被十里八乡的叫做谭九妹。
这自然不是因为母亲行九,而是她一斤棉花能弹出九两棉絮。
好手艺赢来的美名。
沈穗打小给父母打下手,别说弹棉花了,让她做几副行头都没问题。
但身边缺这趁手的工具啊。
如今沈穗也只能让孩子走开,拿着从院子里找到的棒槌,使劲儿捶打这旧棉絮。
直到被人喊了一声,“你谁呀?”
还没等沈穗反应过来,原本正在跟致远他们玩拍拍手的秦嘉忽然间跑过去,“妈妈。”
身份不言而明,这是秦晋生的媳妇田金桃。
有一点点憔悴,但这几分憔悴遮挡不住田金桃的漂亮。
描画的细细的翠眉,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