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空出现了七彩云霞,而天雷也在灵珠破碎之时便戛然而止。这一切仿佛有预谋般出现在锦棱面前。锦棱那穿了六千年的玄色衣裳也变幻成了亮白色的彩衣,上面是星星点点的水仙花纹。一朵水仙花生于脚底为托,直直将她送上了九重天。
但飞升之时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疑问,霖生到底是用了她作盾还是他以身作盾救了她呢?再回想,便只浮现了最后刻他望着她的那副神情。
是他,是他救了她的,是他救了她。
她就这样想着便到了一座苍白雪亮的宫殿前,至大门前,门自动而开,待到正殿,她已经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天宫中白云笼罩,仙气缭绕,让人生了些飘飘然的神表气爽的神志。
至正殿中,一位浅蓝衣女仙盆腿坐在堂上。锦棱进殿中行了一拜,女仙也只是睁开眼淡淡得看了她一眼便又复而闭上。
“锦棱,不必多礼。这里是天宫灵香殿。”
“仙上,我一好友方被雷击中,那道天雷,应该是我的大业,你们劈错人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那位好友呀!”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天雷循你气息而落,断绝不会出现差错,至于是别人替你承了这业果,是为天意。”
锦棱这才醒悟,竟是她的灵珠害了他,她给他灵珠,原本是要救他呀!
“你从小就生长至仙山,日日以天河水滋养,自幼仙根稳驻,这是你的造化。天宫万年来不曾晋得一位小仙,如今天下大乱,更无至纯至净者。”
“仙上,我这便算已经得道成仙了么?”锦棱问起时眉头紧皱,实责心火已焚,另一个念头正在心里开始萌生。
“尔未通世事,如何成仙,仙体不完,又如何成仙。”
“仙上的意思是?”
“因果轮回,一切皆是注定,灵珠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寻得它,方能使修复你的元神,使仙体完整。此次下凡,你注定诸多磨难,记住,上天循你造化,保留你仙身,但你的灵力修为皆在你的灵珠之内,故而此次下凡,你与凡人无异。只有渡过命中一劫,方能成仙,否则,将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锦棱从未想过成仙,只求身边的人安好,方才您所说的灵珠尚存,那请问霖生是否也一样还在呀?”锦棱眼睛坚定地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天宫女仙,不免觉得天宫清冷不自在,倒还不如苍灵山的日子,有那一人相伴来得潇洒自在。
“真是冥顽不灵,罢了,多情总被无情恼,此番下界,你的所有谜团自会由命数自告。”说完女仙轻轻挥了挥衣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锦棱便飘飘然的飞往那个她从未去过的凡间。
她从天上缓缓而降,起初以为地上都是蚂蚁,可越近越放大才知晓,原来这密密麻麻会动的,竟都是人,跟她一样的人,果真如书中的般分男女老少。
再而落下,脚下是一片森林,待真的快着地时,她才看清,自己正落在一群人的中央,说来也真是倒霉,她果然是下凡历劫来的。此处正有一群人在围剿一位白衣的年轻俊公子,而她正不偏不倚地从天而降落在这位白衣的年轻公子身前,而对着所有人。
带头者正欲发动最后一击的众人眼前突然降落那么一位姑娘,周身衣裳如云化般轻轻飘然,发流散如瀑,如仙人临界,美艳不可方物。在场众人无不被她的美惊艳到,若不是她落地时一阵踉跄使大家回了神,倒不知会有谁会打破这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安静。
那一行众人似乎没怎么受伤,只有几个身上有斑斑血迹,但这位白衣男子却浑身是血,脸色苍白间又不失硬朗之情,近似奄奄一息之际却又尚存一口气在。眼神幽黑深邃,望着他们,竟无一丝惧怕,嘴角上挑带着一抹邪魅与对众人的嘲弄,仍傲气凌人。
“姑娘是何方妖物,竟挡至这等魔物身前!”。一行人中年长的一位仍在运气,这位年长的长老便是残殇阁的掌门,霍元阀霍老长老了。似乎是因为师父发了话,身后的一位年轻的弟子马上应上话来“姑娘若是误行闯入,请速速离开,以免受伤。”
谁知他这话一出,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掌门霍元阀觉得这可能是可以蛊惑人心的魅灵一流,便立马运起法力直直击中锦棱的胸间。
一股气流撞击胸口,锦棱被击中从白衣男子身前飞落在他身侧几米,伴随着胸口的阵阵疼痛,口中竟吐出不少鲜血,云白色衣衫染成了血色。
此时众人循这姑娘血气方知,大吃一惊,竟是个凡人。凡人怎地就生得如此仙气缭绕姿态。眼看这凡人被击落在地,已经对大家无任何威胁了,不少人也松了口气,幸好是个凡人也居然是个凡人,不然这抓魔头的机会可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但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刚刚被击中瞬间,她的血洒一滴在了白衣少年的伤口,而此时他的伤口正在开始慢慢复合,白衣少年法力瞬间恢复不少,他衣袖一挥,捏了个决,咬破手指,一个黑色的荧罩凭空出世,形着个保护圈,包围着他们二人。
此时,众人皆瞪大了双眼,在心里诧异这便是传说中的嗜血之阵。
这个阵是魔界一个极其血腥的阵法,施法者须以自己的血肉为引布立结界以保自身安危。但这毕竟名为嗜血之阵,只为血而生,为血而兴奋,嗜血为尊,所以,要想破阵,破阵的人必须付出同样的代价,令嗜血阵满足于另一方,方可破阵。
曾经有个传说,上一代魔君就是用此阵法,临死前还杀了云缈派三位法力高深的长老,各位长老均被吸尽血元而死,死相极其惨烈,场面更是血腥无比。所以,拼的也是哪一方的血气更旺盛更浓郁,与法力深厚也息息相关。
锦棱此时倒在黑衣紫衣男子旁,双眼早已模糊,口吐鲜血,额前散落几丝碎发,脸色微白,是何等的我见犹怜的姿态。她虚弱地回头看了看眼前的白衣男子,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并没有吐露只字片言,许是因为两人皆受重伤,故只是对望几秒。
他望着她的眼神,是冷淡中带着些许惊讶,除此之外他更多的是冷静,接下来的他,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刚才的模样,无一丝惧怕,嘴角上挑带着那一抹邪魅的笑,面对着周围的所有人。
“师尊,让弟子上吧,他身负重伤,弟子用血元破阵,顶多损耗三,四成功力即可。”云缈派聂长老身后弟子白长枫上前说道。
他一袭水蓝色装束,身姿挺拔,正气凛然中更是带着点大丈夫的铁骨铮铮,视死如归。处事沉稳利落,正是云缈派聂长老座下大弟子白长枫。
这群人中分别是轩辕门,灵墟派,就连亦正亦邪的残殇阁的人也在场。这几派目前是世上最大的修仙门派,此时同时出现在这里正因为魔界一宫宫主千叶冥炎昨夜只身一人夜闯缥缈,还暗杀了云缈派掌门佟千仞。
这消息一出简直是轰动了整个天下,因为死的不是云缈派年轻有为的后辈,也不是德高望重的长老,而直接就是云缈派的掌门人呐,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虽说这云缈派的掌门人也不是贼,不能这么比喻,可是这样一来,云缈派就成了一盘散沙,内部本就存在各种分流矛盾,现在掌门再一死,无非就是激化了这些隐形的矛盾,魔界瓦解云缈派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是,魔界真的是志在瓦解云缈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