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让想都不想就确定了第二种。
就算不认识方小稗,可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谁能在看到别人写出自己的名字时,眼中会一丝波澜也无?
这个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能文能武的老夫子,竟然不识字?
夏侯让低声呢喃:“看来,糟老头子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啊!”
方稗稗全然不知道,自己一时卖弄,反倒引起了夏侯让的怀疑。
她此时正在外面指挥小虫子和蔡公公收拾东西,并让小虫子一会用白面烙些饼出来。
因为路程遥远,又要进山,不确定会去多久,所以决定多带些干粮。
……
次日是个好天气。
太阳露出久违的面容,地上厚厚的积雪逐渐化掉,露出黑黑的土地、青绿的麦苗、以及一些灰褐色的石头。
天狼山,确切说来它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
上山的路又湿又滑并不好走,方稗稗便让小虫子和蔡公公带着那匹瘦马在山下等。
她和夏侯让则带着打猎的工具(一把菜刀)、以及三天的口粮进了山。
待他们走后,蔡公公和小虫子找了个避的地方,生起了火。
两人本想跟着进去,奈何方稗稗嫌弃他们拖累,只能无奈留在山下等了。
蔡公公忍不住感叹:
可怜的五皇子,好歹是个皇子,如今却沦落到要靠打猎才能饱腹的地步!
那些狗奴才,连他们每月赖以活命的一点口粮都要克扣,简直罪该万死。
等着吧,主子他日起势,自己一定要让这些狗东西体验一下他蔡田的手段。
……
方稗稗和夏侯让在山里转悠了小半天,别说猛兽了,连只兔子都没有。
方稗稗转身看向夏侯让:“你说的猛兽呢?”
夏侯让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有些尴尬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要不咱往里走走吧,估计前面的被猎人打光了。”
方稗稗一想也是,这才是第一座山,说不定猛兽都在里面呢。
于是两人翻过山头,在第二座山上看到了些小动物留下的足迹。
有山鸡,也有野兔,但都是只见脚印不见身影。
最后,在一个小陷阱里发现了几只野鸡和两只瘦巴巴的兔子。
夏侯让正要去捡,方稗稗摇头:“陷进里的是有主之物,不可取。”
夏侯让惊讶:“看不出来,夫子你做人还有点原则啊。”
方稗稗:“原则嘛,有时候有,有时候无,看情况。”
“那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夏侯让问。
方稗稗:“不在身穷人身上薅羊毛。”
“这些陷阱应该是猎户或村民们挖的,他们活得比咱们艰难,陷进里的猎物可能就是一大家子的活路。”
“咱不能做断人活路、雪上加霜的事情。”
夏侯让死死盯着她。
方稗稗下意识摸摸胡子,确认无误后回瞪道:“看什么看,再看、也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夏侯让被恶心到了,转身就走。
果然,还是那个老谋深算、臭不要脸的死老头子。
他刚才怎么会生出:此人乃良善之辈的错觉?
两人继续往里走,又翻过一座山头后,天色暗了下来。
方稗稗刮了刮脚上的稀泥,沮丧道:“今日就这样了,找个地方过夜吧。”
“真是没想到,走这么远,竟然一点收获都没有。”
夏侯让:“还是有的,是你自己放弃了。”
方稗稗嗤道:“进山一趟,什么野鸡野兔的小东西,咱看不上。”
“少年,跟着老夫混,格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