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破屋交给工人们修缮后,方稗稗来到对面庄子门前。
这次不用她敲门,蔡公公早就等在了门外。
“哟,这么早呢?”
“知道老先生要来,老奴一早就在这候着了。”
“我要的书童可有准备好?”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屋里候着呢。对了,还没请教先生高姓?”
“复姓西方,单名一个败字,家师东方......”
方稗稗习惯性的又想将东方不败拎出来溜溜,但想起这边没人认识她,遂打消了念头。
“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进去吧!”
说完正要进入,蔡公公却又叫住她:“西方夫子,请稍等片刻!”
“何事磨磨蹭蹭的,有话赶紧说。老夫的时间就是金钱,可浪费不得!”
“是、是这样的,我家皇子性格有些孤僻,还望夫子多多担待,且,注意安全。”
方稗稗假装不懂:“你昨日不是说,你家皇子聪明伶俐、乖巧善良吗,怎的又孤僻了,还让老夫注意安全?”
“我家皇子确实聪明,本性也不坏,只是从小被圣上不喜,故而才、才有些爱发脾气罢了!”
方稗稗:发脾气,不是动不动打死人吗,老家伙说话够委婉的啊!
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无妨,老夫有技能傍身,专治小儿各种不服。”
“既是如此,那西方夫子请!”
蔡公公说着将方稗稗领到正屋最左边那间屋子里。
屋里放了炭盆,门窗也做了些修缮。
很暖和,但小虫子却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几日不见,方稗稗没想到那个眉清目秀的小虫子就真变成了条可怜虫。
他瘦成皮包骨,看上去摇摇欲坠,风都能吹倒。
方稗稗皱眉,回头看向身后的蔡公公,表情颇为不悦:“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书童?”
“弱不禁风的小模样,能干啥?”
蔡公公躬身道:“夫子见谅,小虫子只是生了场大病,不过已经好了。”
“再养几天,您到时候想让他干啥都行。”
方稗稗:咋感觉这老太监话里有话呢?
也不知小虫子生病跟自己那晚偷吃有没有关系,是不是被变态皇子给责罚的。
算了,只要还活着就好,今后多照顾一些吧。
想着她摆摆手,假装不耐烦:“让他先下去休息,养好了再来伺候。”
蔡公公忙道:“小虫子,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谢谢西方夫子的体恤!”
小虫子觉得自己真是快要死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也看不清眼前人,只觉得身形模模糊糊,好像方婆婆啊!
也不知方婆婆是不是死了,来约自己一道下黄泉。
他用力摇摇脑袋,声音弱弱道:“奴才谢谢西方夫子!”
小虫子歪歪扭扭走出去,却在门口撞上个人。
他后退两步,又扶墙继续向前。
“蔡公公,不是让你将这条虫提出去丢了吗,怎么还在?”
变声期少年公鸭似的嗓音响起,沙哑,带着一丝森寒。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方稗稗不由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五官生硬、立体,单看眉眼鼻唇都很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路人甲。
而且还是个让人心里莫名生出不喜的路人甲。
阴森、苍白,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
这死人般的少年还是个熟人。
方稗稗刚想捂脸,但想起那天晚上用袋子罩着头,他根本没看见自己的样子,更何况现在还“易了容”,遂将心放到肚子里。
少年走到她面前坐下:“你就是新来的老夫子?”
方稗稗道:“正是老夫。”
“你就是我那从小缺爱、长大缺钙、性格乖、张动不动就打人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