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桑心中不禁有些赞叹,果真是人民群众不仅出智慧,人的适应性也强。
她现在基本已适应这里,有了新的亲人和伙伴,有了新的目标。
公西景明给她那串的珠子,一直被她放在床头装衣服的筐里。
一开始,她总在房里总能隐隐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寻了许久才发现是珠子的香味。
她找了一根粗麻绳系住,挂在了脖子上,当成天然香囊。
看来,古人的香囊同香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秀莲去找了几次花婆子给陈子平说亲,花婆子却推说要秋收忙过,才有时间张罗。
有了李杏芬女儿那事,王秀莲认为花婆子是听信了村里的闲言碎语,才说这些推口话,她回到家中脸色十分难看,在陈清泉跟前不停抱怨花婆子没眼光。
“那花婆子,做了这么多年媒,这次竟然看走眼。我家子平多好孩儿”
花婆子那里没有时间张罗,但王秀莲和陈清泉商量决定过完年,便花些钱把家中房子翻一翻,来年给陈子平娶亲。
不过夫妻俩说这些都是避开陈子桑,他们怕闺女听见了多想。
秋收日子里天气很好,陈子桑一家子趁着日日都晴,拉着牛车很快便把田坝里的红薯收回来。
陈子平要去县里,卖他在山里套住的野物。
陈子桑这次也跟着去了,他们现在有了牛车,虽然比不上马车的脚程,但也方便了许多。
她和陈子平去了萧尘瑞的药铺。药铺里他们并没有见到萧尘瑞,但却在药铺的 大堂里见到了坐诊的柯大夫。
陈子桑一见到柯大夫,很是意外。
“柯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但柯大夫一见陈子桑,却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
“哎呀,陈姑娘啊,你可算来了。我在这里已等候你许久。”
“等我?”陈子桑十分惊讶。
等她做什么?
“是啊,我这个赤脚郎中,托了姑娘的福,才有机会打理这么大一间药铺。萧大夫和苏公子找到我时,说姑娘一心学医,但他们脱不开身,属实无法教授姑娘,让我在这里等姑娘前来。有机会替姑娘解惑!”
萧尘瑞?苏祈安?这是他们走时安排的么?他们又如何知道自己定会来这里呢?眼前的状况让陈子桑毫无预料的喜出望外。
既然他们让柯大夫帮助自己,那她便不客气啦,随即掏出怀中的医书向柯大夫请教。
陈子平则在药铺里踱着步子,四处打量。
陈子桑手中的羽毛笔,让柯大夫觉得十分新奇,他拿在手中看了半晌,连连称奇。
这羽毛笔,是前些日子陈子平在山里套住的野鸡身上拔下来的。陈子平给她拔了几根留下来。
柯大夫忍不住又夸赞陈子桑道:“姑娘如此天赋异禀,还拥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实在是一块学医的好料子,若是姑娘跟着老朽学上个一年半载,必定以后医术超过老朽。”
这柯大夫是想让自己跟着他学医?
这个傲慢的老头儿,曾经说她是大字不识的黄毛丫头。如今他却未被世俗偏见约束,主动想教她?
这实在是让陈子桑心中感动,这么好的机会陈子桑自然不想放过,当即她便要拜柯大夫为师。
不料,柯大夫摇头拒绝道:
“老朽浅薄粗陋的医术,哪里敢做姑娘的师傅。以你的天赋,很快便会超过老朽。姑娘的师傅,应是萧大夫那般医术精进之人!”
“柯大夫此言差异。学无止境,气有浩然!柯大夫虽身在市井,却无市井之气。或许您的医术虽并不是最好,但您却不因我是女子身份学医轻看我,只凭您的这份气度,便有资格做我师傅!”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陈子桑朝着柯大夫深深躬身下去。
一腔赤诚的话,不禁让柯大夫听得瞬间老泪纵横。
第一次有人这么赞许他!他瞬间觉得自己人品贵重了许多。
柯大夫偷偷得抹了眼角激动的泪水,才双手颤抖着扶起眼前的小闺女,连声道:“好,好,好!好徒儿,有你这话,我也就斗胆做你师傅了。”
柯大夫这才明白,为何那位萧大夫即使离开,也是如此重视这个想学医的女子。
她果然是有几分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