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气得脸色青青白白,神色发狠。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简直是放肆!既然你嫁给了许泽,那你便是我们江家的人,那自然得由我做主!不嫁也得嫁!而且我已收了老何头的彩礼钱,这几天你就搬出去吧。”
族长缓缓颔首,“既然如此,薛娘子这几天尽快收拾好行李,不得逗留。”
如今薛妤也算看明白了,刘氏之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卖了她,是为了夫君留下的遗产。
而族中这么积极,刘氏怕是许下了不少东西。
薛妤咬牙拔出发鬓上的银簪,顶端尖锐处对上脖颈,眸中隐隐发红,诘问道,“敢问诸位几句,你们敢说谁没受过我夫君的救治?如今他才刚过头七,你们却带人想要逼死我和孩子,难道你们不有愧吗?!”
女子的声音清透有力,传入众人耳中,纷纷感到羞愧,不禁低下了头。
更是不敢对上薛妤的视线,哪怕她是个瞎子。
薛妤牢牢握着银簪,心一狠,脖颈泛着血珠,“都给我出去,你们也不想落下一个逼死寡妇的名声吧?”
族长一看,顿时慌了。
他本来也没打算插手这事,但偏偏刘氏找上他说,只要逼迫薛妤嫁给他人,便可以将江许泽留下的东西交给族中三分。
他这才管了。
可却没想到薛妤竟是宁死也不愿嫁过去,他更是不想沾上逼死寡妇的名声。
族长见状不好,“刘氏,这到底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掺和,你们自行解决。”
扔下话头,便离开了。
刘氏心中暗骂了几句,又看向薛妤,“那你便带着孩子一起去死好了,你舍得吗?”
刘氏虽对媳妇有些刻薄,却也是要面子的人,打定了主意。
先哄着薛妤再说,反正人也跑不了。
薛妤顿时被刘氏的话戳中,若她了无一身,自然敢赴死。
可如今她还有着与夫君的羁绊,她便不敢了。
薛妤握着银簪的手微微发颤,刺得愈发深了,意图逼退。
“你们别过来。”
这时,李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过来,带着恶意,“娘,落胎药熬好了,赶紧把这孽种给打掉。”
薛妤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对夫君的骨肉称呼为孽种。
可眼见李氏的身影向她逼近,漆黑模糊,如同狰狞的恶鬼朝着她扑来。
刘氏掐着她的下巴,李氏趁机往里面灌药。
薛妤也来不及细想,往后退了几步,惶恐深深攀附住她的心,死命的护住肚子。
但她是个盲女,已怀有六月的身孕,又如何能抵抗的过两个下过地的农妇?!
这时,刘氏和李氏忽然感到膝盖像是被什么打中了般,喉咙发出痛苦的嚎叫声,下意识松开薛妤,落胎药也随着瓷碗的碎裂落了一地。
李氏莫名想到前两次来到这时,也是被用什么东西打了两下,邪性的很。
“娘,我们要不还是算了吧,赶紧走。”
刘氏却管不了,想到是薛妤害他的儿子惨死,心里一股滔天的恨意席卷心头,“你若是想要这房屋,便给我再去熬一碗落胎药来。”
李氏咬咬牙,想到厨房还有剩,又去端来一碗落胎药。
此时,院门猛地被踹开。
卫景沉见李氏端着浓黑的汤药朝着薛妤走去,神色满是冰寒。
抬脚便将李氏踹飞一米远多。
李氏虽有几分力气,但又哪里能和卫景沉相比,胸前的肋骨不仅断了几根,更是猛吐几口血,险些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