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员外听的高兴,手一挥,赵管家识相的便把被红布包着的银子递到青年手中。
见此,仙风道骨,白眉白须的老者等不住了。
他也向前一步道:
“我算了一辈子,就从来没有见过像小少爷这般的气象。
这已非是人间能有,绝对是天上仙人谪世。”
苏员外心里更加高兴,恭敬的回道:
“既是如此,老神仙看我孩儿该叫什么?”
老者转了转眼睛,思索片刻,便道:
“也是惊蛰。”
这时,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却叹了口气。
苏员外不悦道:
“哪怕先生有更好的见解,也不便在这里叹气,扫人兴致。”
苏员外见他样貌不如另外两人,心中本就带着几分轻视,见他叹气,便忍不住开始苛责。
此人也不辩解,只道了声实在是对不住,就想告辞离开。
苏员外怒意更盛,立马叫人将其拦下,非要让其说个明白。
中年人见走不了,于是拱手一拜,说道:
“在下本事低微,不如另外两位先生,若是有哪里说的不对、讲的不好,也请苏老爷见谅。
若是我不小心讲错了话,也还请苏老爷您不要跟小人我一般见识,您若是答应,小人我便说上两句。”
在得到应允后,中年人缓缓开口:
“令公子确实是九天神龙,但就是因为不是凡俗所有,若是叫惊蛰,睡龙复苏,恐怕会克死不少人啊,尤其是血亲,凡人怎配作神龙的父母啊。”
此时,苏员外神色更加不耐烦。中年人却没有顾及,继续说道:
“此龙该在人间沉睡一辈子,安安稳稳度过这一世当最好,所以我觉得令公子该叫久潜,苏久潜。”
闻言,青年人和老者皆是站出来反对。
苏员外也不耐烦的说道:
“罢了,先前我答应不跟你一般计较,那你就走吧。”
“大喜的日子净说丧气话,没叫你赔钱就不错了,赶紧走,报酬就别想了。”
赵管家摸着黑痣,刻薄的应和着。
中年人步行离开了,而青年与老者则带着金银,坐着马车,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走到村子边缘时,正巧碰到一个黑瘦汉子扛着木柴迎面走过来。
黑瘦汉子看见中年人陌生,不是村里人,又加上一身奇怪打扮,认出来应该是苏员外请来的算命先生。
于是求道:
“先生,俺家婆娘昨夜给我生了个娃,是个小子。您能帮忙给起个像样的名字吗?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能报答您的,您瞧瞧这捆柴怎么样?”
说着就要把背在身上的柴火取下,中年人赶忙拦住了他。
“罢了,在苏家我没有成功,那便帮你儿子起个,也不需要什么报酬。姓什么?”
“陆。”
“路?”
“对,陆!”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要不就叫路难?”
黑瘦汉子听了连忙摇头,“您说的啥我也没听懂,就听到难难难的,我这辈子就已经够难了,能不能别让孩子也难了,先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路修远吧,路修的远,人走的就远。”
“陆修远,嘿嘿,好,谢谢先生了,您慢走,要不来我家屋里坐坐,顺带着喝两口水?”
汉子没有听到中年人的回答,只看到对方渐行渐远,空余背影在蜿蜒土路与两侧灌木杂草里若隐若现,直至不见。
没过多久,天上便响起惊雷,要起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