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言罢，也不等男人说话，便接着道：“约莫二十年前，清缘城有一对年轻的乞丐兄弟。大哥为了弟弟去乞讨，结果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暴徒打死。后来弟弟因为有习武的天赋，所以被高人收为弟子，十年后，弟弟一人一剑回来，本欲将往日仇一一了结。不过在这城里，他看见的，不是仇恨，而是昔年他为哥哥留下的墓碑，被人翻新了一遍。虽然后来他知道，墓碑被翻新，只是因为大柴王城有大人物要过来，所以清缘城的高层为了政绩，做了许多事，其中，就包括将这些墓碑翻新。”

“但是，至少那一刻，弟弟在见到那翻新的墓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即使当年他们在这里乞讨，即使哥哥在这里死去，可是这座城市也是生育了他的父母，他们兄弟的故乡，弟弟是这样想的。”

“于是，弟弟很傻地揽下了要保护这座城市的没来由的责任感。”

“你们觉得那个弟弟，会是谁呢？”

王小明说完后，重新握住剑，这一刻，他的手，没有颤抖。

“谢谢你这一刀，让我能清醒过来...我胸中的恐惧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我不欠你们什么，我也不需要为你们做什么...这城里的人对我而言，与其说是恩人，倒不如说是仇人，当年大哥乞讨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人赶出去，可是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你们是我的老乡，所以爱屋及乌之下，我那没来由的责任感让我决定要保护你们，为了你们，我的剑也变得迟钝了。”

“我是天才，在那些强大的武者眼中，我的命和你们的命不同，你们是贱命，而我是高贵的命。可是因为你们和我在同一座城市出生，所以我将我这条高贵的命变成了贱命。”

“可是，要是你们是我想保护的对象，那么我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

“然而，并不是。”

“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剑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而是为了保护我的故乡。”

“这一片生育了我的双亲，我的大哥的地方。”

转过身的王小明，刚欲离开，却被小女孩抱住了大腿。

王小明望着她，眼神很是冰冷。

不过小女孩却是没注意到，只是踮起脚跟，将一条衣服上扯出来的布条，想要包扎住他的伤口。

“小明哥哥，对不起，爸爸一定是又喝酒了，所以才砍到你，我替你道歉，这就帮你包扎伤口。”

王小明默然。

没有动作，只是任由对方施为。

半响，小女孩包扎出来的伤口，可以说不仅难看，而且还相当碍事，让王小明的手臂很难动弹。

王小明的声音却是稍微缓和了点：“谢谢。”

“嘿嘿，不客气。”

小女孩娇憨一笑，然后被后面的父母连忙抱开，并且两人警惕地望着王小明。

刚才他们不敢上前，是被王小明的气势所威慑，如今却是回过神来，已经不是很害怕。

王小明无视了两人，只是看向了音音，凝视了音音片刻，半响他突然道：“音音，我家里有酒，等明天这个时候，我有酒一壶，你，要不要来听小明哥哥讲故事？”

“有甜的东西吗？”

“有。”

“有玩具吗？”

“有。”

小女孩当即双手拍掌，高兴地道：“那我去。”

“那一言为定了。”

“恩，约定了哦，小明哥哥要不要拉钩钩？”

“这就不了。”

“诶？为什么？”

“因为完成不了的，就不是约定了。”

“诶诶诶？什么意思啊。”

音音的疑问，并没有人帮她解答。

唯有王小明的背影，稍显孤寂。

...

讲完故事，定下了约定的王小明缓缓行至了刀客青年的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