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由于行动不便又无人照应差点饿死,送来的每餐饭食不知被谁克扣过,只有一点米汤,好在有两个心善的士兵常偷藏吃食塞给他,这才熬了过去。
他原本进军营时没这么瘦弱的,但自打那次受伤后,许是落下了什么病根儿,后来就一直这样了。
他也是从那之后便再也不敢同人起争执,尽管他修为在士兵里不算弱,却一直在极力讨好别人,不再辩是非对错,只为了能活下去。
哪怕活得并不体面。
老木见他睁开眼,坏笑着问他:“机会难得,可敢随我出去报当年之仇?”
竹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哪有什么仇!当时是我扰了将军清净,挨罚是应该的。”
老木见他如此说,也不强求,只道:“走吧,随我去找小六上药。”
这边相柳随着小夭进屋之后,便一直缠着她去洗漱,不让她写信:“天色这么晚了,写字对眼睛不好,明日再写也不迟,左右他跑不了。”
小夭笑着拍掉他缠上来的手,“你若怕我伤了眼睛,便将那烛火调亮一些,或者把你藏在枕头下的夜明珠借我用用?”
相柳撇撇嘴:“我那宝贝才不是用来写字的!”
小夭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为何方才当着竹竿和那恶人的面喊我娘子?”
相柳一脸的理直气壮:“竹竿你不是打算留下他吗?我与你同住一屋,本来也是瞒不住的。至于另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知不知道也无妨。”
小夭一手叉着腰,一手执着笔,在他脑门上涂涂画画,“我打算在这一直用男儿身,你若是想跟我名正言顺的做一对断袖也不是不可,但……”
相柳也不躲,低下头任她画,“但是什么?”
很快一只兔子就跃然脸上,“但是你得喊我夫君!你来做娘子!”
相柳一向不在乎虚名,答应得极为干脆:“都听娘……夫君的!”
小夭很是满意,亲了他一口以示嘉奖,然后便坐在桌案前提笔写信,相柳贴在他身后,一会研研墨,一会捏捏肩,一会摸摸头,扰得小夭心不在焉。
老木和竹竿进来时,相柳指尖还抓在小夭的衣摆处不肯松开。
老木当时在厨房,并没有听到那些话,大大咧咧地推门就进来了,可竹竿看见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又回想起之前那句“娘子”,现在脑袋瓜子嗡嗡的!
老木指着相柳笑问:“哈哈……咋着画了一脸?”
小夭拍开相柳的手,让他收敛些,起身道:“画着玩的,随我去前面医馆吧!”
竹竿想起自己身上那七八处伤口的分布,急忙摆手:“不用麻烦了,让老木来就行!”
老木拆台道:“我粗手粗脚的,哪里会这些!”
竹竿看了一眼相柳的脸色,试探着问:“要不……你来?”
相柳也不想让小夭给其他男人涂药,直接一口答应:“走。”
清水镇上本就男人居多,又时常发生武斗,医馆开在这里,以后少不了要接触男性伤患的身体,小夭不想让相柳次次来找麻烦,所以打算从一开始就杜绝他插手。
小夭一把将他按住,“忘记你方才答应我什么了,娘子?”
相柳气哼哼地坐下,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语气别扭地拖长了音调:“我不方便去!让我夫君去吧!”
老木挠了挠腮帮子,什么娘子夫君的,他俩在说什么?
竹竿闻言狠狠抓了抓头发,到底谁才是“娘子”啊?
他脑子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