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到防风家的第一天就去见了防风邶的母亲,她身体很虚弱,无人照顾。相柳拿出从极北之地带回的冰晶,防风家给她换了个好一些的住处,还派了婢女。
相柳不知道该如何跟家人相处,只是安静地坐在榻旁看着她,她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相柳。
良久后,相柳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欲离开,“母亲,您先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您。”
这时候邶母开口了,“你离家出走时还未成年,多年不见,模样变化挺大。”
“我在极北之地冻伤了脸,请医师修补过。”
“嗯,出落得愈发俊俏了。”
相柳微低着头不言语。
“留下陪我说会话吧,很久没人陪我说过话了。”
“好。”相柳又坐下来。
邶母讲起防风邶小时候的一些往事,她眼睛看向窗外,声音舒缓又温柔,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直到天色黑透,她才好似刚刚缓过神来。
“瞧我,一提起你幼时的趣事就高兴的忘了时辰,你一路奔波返家定是辛苦乏累得很,却难得有心陪我这么久听我唠叨,回去歇息吧。”
“儿子不觉辛苦,也喜欢陪母亲说话。”相柳面带笑意,他说的是真话,他还挺喜欢眼前这个说话温声细语的妇人的。
他起身行了一礼,“儿子告退,母亲好好休息,明日儿子再来探望母亲。”
说罢,他回了房。
第二日一早,相柳当真又来探望邶母,还特意陪着她一起用早饭。
邶母也似乎格外开心,连胃口也比往常好了许多。
用罢早饭,相柳命人在院中放了一张软榻,将邶母抬到软榻上,“母亲不该每日都待在屋中,应偶尔晒晒太阳。”
邶母抬头望着久违的阳光,笑眯眯地说:“也好。”
这一日,相柳又听着邶母讲述了一整天关于防风邶的往事,从头到尾相柳都极其有耐心,没有露出一丝不悦,他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只是喜欢听着邶母同他说话。
到了第三日,相柳服侍邶母喝完药,她缓缓开口:“我要说的都讲完了,跟我讲讲你这些年身边的趣事吧。”
相柳闻言点点头,却也想不起来自己独自经历过什么趣事,所有欢喜的岁月都和小夭有关。
于是他略带迟疑地说:“儿子在游历时遇见了一个姑娘……”
邶母微笑着安静地聆听,却半天没有等来下文,于是目光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耳尖微微泛红,便问道:“你喜欢那位姑娘?”
相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位姑娘可知晓你的心意?”
相柳懊恼地摇了摇头。
邶母瞧他这个样子捂嘴笑了起来,一下子提起了兴致,“你这样可不行,爱要大声说出来才是!”
“可、可儿子不知道她的心意……”
邶母想了想,问道:“她平日里待你好吗?”
“极好。”相柳声音异常肯定。
“那她起码不讨厌你,说明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你一个男子不主动表明心意,难道要等着人家姑娘先开口?”
“可、可我,担心……”
邶母瞧见他这窘迫的模样,莞尔一笑,“没关系,不必担心,娘亲会帮你!”
相柳闻言抬头望向母亲,眼睛亮晶晶的。
“女孩子大都喜欢听好听的话,你在她面前要表现的能说会道一些,不能当不吭声的闷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