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夭听见有人叫她,迷迷糊糊中睁开朦胧的睡眼,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站在跟前,面具很大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面具后的长相,也分辨不出表情,只是从一头飘逸的银发判断出这是谁。
“你大早上戴个面具干嘛?”小夭坐起来,好奇地看着他。
“我昨天夜里想了很久你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因为那些姑娘缠着我看病?”
他见小夭不吭声,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继续说:“我从今天开始戴着面具去医馆,只抓药不问诊了好不好?别生我的气。”
小夭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被春风吹皱的湖水,久久不能平静,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她想看看相柳此时的表情,起身伸出手摘下了他的面具。
只见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你眼睛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想了一夜吧?”
相柳咧着嘴傻笑,“没有,前半夜就想通了,后半夜在做面具。”
小夭心脏的某一处不由自主地陷落了下去,那个位置忽而萎靡抽缩,忽而又鼓胀被填满,一紧一驰间整个人都柔软起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是面具这么大,我都看不清你的表情了。”
相柳快步跑回房间,不一会抱来六七张不同颜色大小的面具,一脸得意地看着小夭说:“你选一个喜欢的。”
小夭惊呆了,难怪做面具做到后半夜,原来做了这么多个!忽然心头涌上来一股酸涩,眼眶有些发胀,可是心中又荡漾着甜蜜,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从众多面具中拿起一个冰白色的小巧的面具,跟相柳曾经戴的那张面具有几分相似,递给他,“就这个吧。”
相柳接过戴上,柔声说:“以后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要告诉我,不要自己生闷气,对我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除非你想要我日日都不睡觉!”
小夭心里像是被抹了一把蜜,那股香甜的气息从心口荡漾到脸上,笑得眉眼弯弯,用力点头,“好。”
今日是盛夏里难得的多云天气,厚厚的云朵遮住太阳,敛走了半数的暑气,让人整个身子都觉得舒爽起来。
两人吃完饭慢悠悠地朝着医馆走,小夭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路上遇见相熟的街坊会主动笑着打招呼。
走到回生堂门口,里面传来了妇人的说笑声,小夭脚下一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和相柳对视了一眼之后匆匆走了进去。
朱大肠陪着笑跟妇人们寒暄,脸都笑僵了,看到师父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师父你们可算来了,这五位是城中的媒婆,说是有人家托她们来打听柳哥的情况,我跟她们说柳哥有婚约了,她们非要打听是哪家的姑娘,你看这……”
媒婆们看见小夭连忙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打听相柳的情况,又不停地推荐这家那家的姑娘,小夭根本插不进话,只觉得好心情一扫而光,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人在头上劈了一掌,整个人烦躁不安,眉毛拧在一起,双手端抱在胸前,脚掌轻拍着地面,已经处在了爆发的临界点,仿佛下一秒怒气就会如同火山爆发般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