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觉得好笑，想当年九命相柳恶名远扬，任谁遇见都躲得远远的，如今却是这般受欢迎。笑着笑着又突然觉得有点酸，匆忙付了钱，拉着相柳就往门外走。

相柳噙着笑，不知是因为得了新衣服，还是因为看见了小夭突然垮下来的脸色，总之心情很不错，温声温语地问：“你不给自己买吗？”

小夭粗着嗓子大声说：“没钱。”说完也不等相柳，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相柳追上来，好脾气地说：“爷爷今晚想吃鱼吗？孙儿去给您抓鱼！”

小夭脚步放缓，哼了一声，“你伤还没好，不必了。”

相柳说：“爷爷医术高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点不碍事。”

小夭昂着头回道：“今儿不想吃鱼。”

相柳说：“爷爷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学。”

小夭高兴起来，“今儿爷爷给你露两手，你可得学好了！”

相柳笑：“好。”

小夭背着手哼着小曲儿，领着相柳去买菜，指着一旁的新鲜瓜果摊，故意为难他，“今儿赚的钱都快给你花完了，你去给我买几个小玉瓜，记得讲讲价。”

相柳问：“什么是讲价？”

小夭说：“就是让他便宜点。”

相柳点头：“明白。”

相柳在瓜摊前站定，面无表情地问：“小玉瓜怎么卖？”

“五文钱一个。”

“便宜点。”

“客官，价钱已经很低了，我这都是上好的果子，新鲜的很！”

“便宜点。”

“瓜果比较紧俏，价格总比蔬菜要高一些，我这个价格已经没什么赚头了。”

“便宜点。”

“真的不行，我这是小本买卖，您总不能让我一点不赚吧？”

“便宜点。”

“你买不买？不买走开，别在这捣乱！”摊主气得直摆手。

相柳站在那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该继续说，小夭在一旁笑弯了腰，缓了半天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对相柳说：“你这样不行，得多说点好听的，你看我的，学着点！”说罢拉着相柳来到另一处卖菜的摊位，摊主是一个老妇人，看着比小夭幻化成的老头还要显老些，小夭走过去问：“妹子，这叶子菜怎么卖？”

老妇人抬头，见是一气质出众的俊俏老头，口气和善道：“三文一份。”

小夭扬手故作潇洒地抚了抚发，“你一瞧就是个贤惠又心善的，我来两份，给哥哥算便宜些吧！”

老妇人笑：“两份算你五文好了。”

“多谢。”买完了菜，小夭冲着远处的肉摊扬了扬下巴，对相柳吩咐：“你去买些肉来。”

相柳走过去买肉，小夭实在无法想象出高冷的相柳大人油滑谄媚的样子，一脸期待地跟在后面准备看好戏。

摊主是一位胖大婶，正在当当的剁骨头，只闻相柳朗声说：“妹子，这肉怎么卖？”

大婶抬眼，见是一乳臭未干的白毛小子，面色不善地道：“二十文一斤！”

相柳学着小夭的样子抚了抚头发开口：“你一瞧就是个贤惠又心善的，我来两斤，给哥哥……”胖大婶当的一声把刀剁进案板里，小夭眼疾手快地提起相柳的后脖领就逃，在胖大婶发飙之前迅速离开。

小夭边跑边笑，边笑还不忘边指点：“你得学会举一反三，凡事不能一概而论，而且要学会看人眼色……”

相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

小夭牵起相柳的手说：“走，我们去前面买饼子。”

秋日里的夕阳下，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头发老头，身旁跟着一个俊朗不凡的白头发少年，一起面带微笑脚步轻快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耳畔伴着徐徐微风，犹如一幅正在展开的精巧画卷，美妙得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