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青看的出来的,皇后亦看了出来,在舒妃抹泪哭诉的同时,皇后似有若无扫她一眼,满眼鄙夷。
而此刻,最应该在皇上面前说话的,身为受害者董策姑母的慧贵妃却恬然而立,一眼不发。
就连一贯混账惯了的萧煜,也在慧贵妃一个眼神下,选择缄默其口,默默看着舒妃一个人跪在地上哭。
顿时养心殿的气氛就诡异起来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沉默的养心殿里舒妃哭着哭着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肩膀一缩,切切抬头去看皇上,恰好与皇上投向她的目光撞上,看到皇上满眼恼怒和烦躁,舒妃吓得登时不敢再出声。
刚刚扑通跪下的时候,为了让皇上心疼,她刻意跪的比较用力,方才只记得哭诉,倒也没有注意,此刻才发觉,撞在养心殿大理石地砖上的膝盖,疼的她直抽冷气。
可偏偏又是她自己主动跪下的,皇上不发话,她又不能起来。
舒妃又疼又悔,一时间脸色难看的厉害,跪在地上拧着手里的帕子想要伸手揉揉膝盖,可一想到皇上刚刚的眼神,心口缩了缩,到底没敢。
瞪了舒妃一眼,皇上终将目光落到董策身上,“是二皇子邀请你离开的锦棚?出了锦棚你是只吃了二皇子给你梅子?”语气凛冽,气势犹如千军万马压身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董策倒还好,可站在顾玉青身侧的顾玉禾却被皇上这气势吓得连打两个寒颤。
得皇上问话,董策目光与慧贵妃短暂的接触后,笃定的说道:“是。”
皇上眉头紧拧,死死盯了董策片刻,转眼去看萧铎,“怎么回事?”
终于被问到,萧铎眉角一阵颤动后,默默深吸几口气悄悄吐出,强自镇定的说道:“父皇,的确是儿臣邀请了董策去御花园里透气。锦棚内静毓的猫吃了慧贵妃娘娘赏赐给顾家大小姐的粥,暴毙身亡,儿臣见不惯这样的场面,觉得心头闷的厉害,才邀请了离儿臣较近的董策出去。”
萧铎只说为何邀请董策,只字不提梅子的事情。
萧铎心里明白,给慧贵妃下毒的,分明就是他唆使了萧静毓做的,合欢殿的绯红根本就是皇后趁机找出来给萧静毓背黑锅的挡箭牌。
如果能让皇上对毒粥事件起了疑心,重新彻查,说不定就能转移了皇上对董策这件事的怒气,到时候,就算是查到他头上,有萧静毓的下毒事件挡着,皇上最多也就是怒骂他一顿。
心思回转,萧铎极力不慌不张面色沉稳说道:“儿臣当时不仅邀请了董策,也问了周围其他几个世家公子,不过是只有董策也觉得发闷。”
董策听到萧铎如是说,立刻说道:“二皇子殿下怕是记错了,当时是殿下说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同我说,在锦棚内人多口杂不方便,我才同意和殿下一起出去的,不然,当时那样的场景,又是和慧贵妃切身相关,我怎么会觉得发闷离开呢!”
皇上原本对萧铎的话是相信的,可董策此时张口反驳,皇上又觉得董策说的言之有理。
慧贵妃可是他的亲姑母,素日待他又是极好,他同萧煜更是如同嫡亲的兄弟一般亲热,眼瞧着慧贵妃的粥被人下了毒,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离席的。
皇上的目光又落回到萧铎身上。
萧铎略瞥了皇上一眼,满脸疑惑的看向董策,“你怎么这样说?分明就是你觉得发闷才同意和我一起出去的,出了锦棚你还说,胆敢给慧贵妃下毒的人,身份只怕一定不简单,只是宫里惯有这样的事情,查来查去又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还不是随便找个宫女出来定罪,真凶自然是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