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池瑟瑟发抖抱住脆弱的自己，噼里啪啦一顿他身上的防御星器就碎了，唰唰几道风刃过来他手脚就没了，然后一根藤蔓把他捆起来，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结实确实挺结实的，那么浓郁的生机，他来抓精灵族结果被精灵给救了，真是打脸。

“您这小曾孙可什么都没供，就回答了孤两个问题，还撒谎骗孤，动不动就想死，真难伺候。”

洛天池被当面嫌弃了，哀怨地偷偷看了明玄清一眼，贴在墙角不说话。洛仪倒是信了几分，他这个曾孙一副不大想活的样子，他是知道的，若说他真的招供，洛仪也不大信，他自己养出来的孩子，他知道什么样。

“那殿下是怎么知道的？”洛仪是真不明白，“神降”中都没几个人知道他曾经的身份，这个太女莫非手眼通天？洛仪不知道，明玄清的直觉准的邪门。

“以己度人，孤也想过像洛首领这么干，反过来推测一下，洛首领知道的东西，该和孤差的不多，再算算年纪，翻翻族谱，可不就把您给翻出来了。”

明玄清觉得自己的推测一点问题没有，格外自信，不知道洛仪听见她想像他那么做以及理所当然地反过来推测有多震惊。

洛天池成功在曾祖脸上看见像要裂开一样的表情，通体舒畅，绝对是这个太女脑回路清奇，真不是他们的问题。洛仪有些不相信地说：“太女殿下也想过这么做？”

“嗯嗯，”明玄清答应的飞快，“幼时谁没点奇思妙想呢，不过孤这点想法冒出来就被母皇摁没了。”

洛仪觉得自己被嘲讽了，说他幼稚是不是？洛仪很生气，任谁坚持的东西被如此轻蔑，都会难堪的。“太女殿下一点都没坚持自己？”洛仪以为她是被陛下责罚了。

明玄清手指动了动，看着洛仪，“梅风老祖没舍得让你上前线战场吧？”听见那个名字，洛仪顿了一下，“我只在记录之中见过，没亲自面对过。”光是看见那些记载，看见那些留存的画面，就已经足够窒息，他迫切地想要拯救。

“哎，您可真该去挨顿打，不亲自感受，又哪里会知道，神明的力量，不是我们所能模仿创造的。”

洛仪抿唇，居然叫他去挨打，他…他确实没挨过，但是就这么轻飘飘地让他信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明玄清笑，“不如孤请您去逛一圈，神魂亲至，封号星尊不会做不到吧？”洛仪盯着她看，慢慢点了点头。

洛仪的魂魄从烟雾中钻了出来，半透明一团，看了看洛天池，又看向明玄清。洛天池瞪大眼，那边的曾祖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变成塑像一般。明玄清闭上眼，一团金色璀璨的魂魄带上洛仪，瞬间神游数万里外。

洛仪瞪大眼，看着地面上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东西，从某个豁口一直往外爬，朝着四面八方涌去。明玄清的魂魄十分凝实，在外甚至能化出本尊模样的人影，抱着手臂看下面，“这里是星陨地的中心，祂的力量就在这里。”

“我们下去看看。”洛仪说，太远了，他都看不大清。

明玄清拉着他下去，瞬间降临到了能看清每只星陨兽面貌的地步，洛仪魂魄微颤，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无穷无尽，没有半分智性，只会进攻。明玄清提醒，“不能再往前了哦，万一被祂察觉到那就不妙了。”

“祂？”

明玄清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星之神又没死。”洛仪脑子有点懵，好像被星陨兽撞成一片一片的了，“没死……”

这下子明玄清诧异了，“你不知道啊？”洛仪有点绷不住了，她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说话，他应该知道吗？他好像没来得及知道就进入陷落的秘境了。

明玄清张开手，“看看，这样的力量，我们要怎么造呢？这玩意儿没有智性不会害怕悍不畏死，孤带你上边境看看他们怎么打的。”

洛仪没有拒绝的机会，视线一花便出现在了绵延数千公里的边防，巨大的炮火不断落下，井井有条，有地面部队驱赶着星陨兽，逼到一处，而后一同击杀，但有时候击杀不完，便要上去补刀，补刀是最危险的，因为一个不小心，“砰！”

明玄清看着自爆的光芒，面无表情，洛仪有点颤，“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像条件反射一样毫不犹豫就自爆？这是何等违背本性？

“自爆啊，这么明显看不出来？”明玄清虽然看习惯了，也挺心烦的，每一场战役每个小队损失的人不多，但从高处看，其实能看到不断亮起的光芒，灼伤人的眼睛。

洛仪喃喃道，“应该造的不是神，是能对抗星陨兽的士兵……对，对……”这样无休无止的力量，哪里是他能造出来的，洛仪真的投降了，除非他把整个大陆所有人全部拼在一起，这一点即便他是疯子也不可能做到。

明玄清冷笑一声，“拿什么造？海族？精灵族？还是山族，沙族？但凡是此界的物种，全都逃不过星神的诅咒！就算你拼出一个所有种族的集合，星陨兽一爪子下去，照样变异！”

说不准还能变异出个格外强大的呢，明玄清真想骂他，“嫌我们死的不够快是不是？一只封号星尊实力的星陨兽，差点折了四部首领！”

明玄清看他还在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嘲讽，“想找外界的帮手，行啊。玉衡国诸多部落，全都是其他神明放进来的种子，你看祂们是会帮我们，还是会夺取星神界的力量去强大自己！黑定部落引来的邪神，可是吃我星神界子民的血肉！”

看着陷入混沌好像受到了极大冲击的魂魄，明玄清才不顾虑他的感受，继续输出，“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你想一个人拯救整个星神界，釜底抽薪拔本塞源想直接解决本源的问题，可若这么好解决，我北斗何至于战斗数万年！每一代帝王都想过该如何解决，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但她们都解决不了，只能延续前人的足迹无休止地抵抗下去！”

明玄清说：“你知道星陨地最开始有多大吗？整个北斗都是在星陨地上建立起来的！现在只剩这一点，是努力了数万年的结果！”

“有这个闲心瞎折腾，不如杀两只星陨兽来的实在。那些星魂没觉醒的，拆了安给他们又有什么用？你应该发现了吧？他们不是没星魂，只是星魂过于弱小，根本没法觉醒，星神的诅咒会让越来越多的人星魂弱化萎缩下去。”

洛仪沉默良久，浑身暮气，“‘神降’…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有些人改造自己，是想要飞升。”

明玄清嗤笑一声，“做梦呢？飞升到哪里去？咱们从神界脱落了，没地方飞升。”明玄清带着洛仪回去，洛天池一下子惊醒，看着他们两个。曾祖的表情，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