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那人长叹了一口气,“二牛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原先长得比他哥还强壮魁梧呢,可自从吃了姜石年的药,二牛小子就迅速消瘦下去,如今就剩皮包骨了。也难怪二牛大哥会这般生气,我这个本家叔叔看着都心疼。”
“原来是这样。”梁兴扬瞅了眼站在最前面的砸门壮汉,虽然心里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却仍问道:“二牛他叔,那人就是二牛的哥哥?”
“是啊。他叫大牛。”二牛叔叔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他们兄弟俩感情十分深厚,眼看自家的弟弟被姜石年这庸医害得形体消瘦,卧床不起,大牛可不得气疯了?这不,就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起来荒山村为二牛讨个公道。不曾想,那姜石年竟是打定主意要做缩头乌龟了!”
二牛叔叔斜了眼迟迟不开的大门,最后一句提高了音量,大声嘲讽道。
这一嗓门,再次引来杏花村众人的附和。
“姜石年,缩头乌龟!”
“姜石年,缩头乌龟!”
“姜石年……”
“……”
看着群情激愤上门讨要说法,却压根儿不知道农叔已经去世的众人,梁兴扬:“……”
眼下农叔要是真出现了,只怕你们全都会被吓死。
梁兴扬在心里默默吐槽。此时,他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了,要解决这件事也简单,只要把二牛治好就行了。
想着,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百毒不侵丹,有点心痛。
这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穷奇手里骗过来的,没想到还没焐热就要贡献出去。
正心疼间,宅子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启。
姜连山立于门内,面若寒霜,他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麻布衣裳,瘦弱的小身板挺得笔直,朗声开口道:“我爹不是缩头乌龟,更不是徒有虚名的庸医,他是个好人,平日里经常帮附近的村民看病,从未出过错。你们为何要如此污蔑我爹,败坏我爹的名声?”
“就是就是。”书癫从他身后走出,瞪着在场众人,大声附和道:“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农叔过世了才上门闹事,莫不是以为我们家现在没有能主事的人了,故意前来讹诈我们?告诉你们,我和小连山可不是好欺负的,想讹诈我们,门儿都没有!”
说完,他缓缓抬起左手,就像他以往在话本里看到的某些上位者与办事不力的下属谈话时,为了增加自己的气势,也为了震慑面前的下属,总是习惯性抬手拍一拍桌面一样,狠狠拍向门板,借此来体现出自己的气愤。
虽然已经做好左手受伤的准备,可当这一掌拍下去,书癫的脸皮还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好几下。
梁兴扬离他不远,十分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害怕、后悔等一系列情绪,如走马灯一般,轮番变幻。
显而易见,书癫这是在装X。看样子,还是个大概率会失败的装X。
梁兴扬不由扶额叹息。
考虑到对方好歹叫自己一声爹,为了避免便宜儿子受伤,梁兴扬沉默了几秒钟,深吸了一口气后,面色变得端肃起来,然后拨开人群,高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大家且听我……”
“砰!哗啦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