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图忍笑发问:“肥仔,你叫啥名?那边翻白眼的小靓仔,又怎么称呼?”一侧的张扬则一手一个白面馒头,晃动显摆手中食间还贼兮兮调侃:“吃过没?要不要?”
甘平失笑报上自己名,顺口说了声没吃。其侧的小年青则仅仅报了“周易”两字。
张扬一笑随手扔下馒头,甘平、周易忍笑接过,两人抬首想说谢谢,却见台上已两手空空的人又变戏法般从兜里掏出两个馒头子,还将并将其中一个递向身边人!那知黄图面带嫌弃甩手示意不用,下秒便也从身摸出了两馒头。
甘平傻眼、周易呆住,谢谢之语卡脖难出,出身大山他们还是头一遭见如此场面,更想不通台上衣着得体的两人是怎么把吃食塞进了衣服。
迎风没山里娃的放不开,没见过世面,离神盾局专用伙房已久的他,一见馒头就口水上涌,张场那两他忍了没好意思和身边小年轻抢,可黄图一示摆他就没羞没臊一跳起身过要:“老大,黄总!还有不?施舍个砸死我呗!”
馒头天上来,黄图随手砸了两个,可乞讨成功的迎风却拉脸了,两眼盯着馒头上那个代表盐味的黑点久久不语。黄图的大笑中,迎风一脸诚恳朝还没缓过神的小年轻们伸出橄榄枝并直探手:“我这好吃,咱们换一换!”
魔爪探来,甘平一机灵想都没想一缩一抬手中馒头张口就啃!周易反应慢半拍,眼看手中物即将不保,本能的直接后退一步。
调包没成,还一脸你俩等着瞧的迎风又看了看手上的馒头,纠结许久还是没能下口的他叹息一声又扮好人,带笑又问对面两人吃不吃?甘平想都不想脑袋直摇,周易连连摆手。
回程之路风伴沙,一行十六骑沿街策马,空寂街巷让直接回程时间缩短过半,沿途冷静亦让全队上下身感孤寂。
仓储区。仓房依旧,不见门前人,不见住日紧闭之门,空荡荡到老鼠经过都感慨的仓库被风一吹只有沙尘起。不远处,神盾局办事处热闹依存,入门便感匆忙之气扑面而来,可熟悉此地的人却找不回往日心绪,厅中近半数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人怎么看都是生涩而陌生。
“让你去拿个笔墨纸章而已”李信话半结舌,站于办公桌前的青年丧头待训身硬手心寒。
李信叹息招呼新人跟上,两人行至笔墨纸砚存放处,他不得不耐下心对新人说解:“这有三种墨料,红色为印章、军令、公示专用,黑色为记录入册,淡蓝为信息汇总。纸章有六种,以大小厚度材质区分,最大最厚一种用来写公示,最薄一种则是用于小抄练笔,带皮一种为信件令书使用,其下三样没多少讲究,主要看执笔人习惯。笔的话分四种,以笔峰硬度区分,柔软点的合格大开大合写公示,尖细带硬的用于写册写信……”
李信用大白话讲了老一会,好不容易教了个七七八八并把新人打发走,心息难平的他为了不让自己爆粗口,默默走进了后厨,直接穿过厨房走到了室外点燃了香烟。
“哟,李官人头顶冒烟了!表弟赶紧上烧烤别浪费了!”
李信竖指朝天:“不出来吹吹风,我怕里面的人会死一半。”
黄图带笑:“教教就行,没谁一上手就会,刚成立时咱们一样手忙脚乱。”
张扬没心没肺点头附议:“过段时间就好了,现在的乱很正常。”
李信弹飞烟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瞧了瞧二人组气不打一处来扒底:“别给我装,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一清二楚,我说的是人事问题?说的是工作效率?”
黄图一默:“没办法的事,默契得花时间培训,相知相处融洽能开得起玩笑更需要时间,以前模式不可重现了,也不可能再找一批经历过千山万水的人,你得习惯新人的僵直守规。”
张扬苦笑坐下:“忍忍吧,忍到这仗打完。”
李信侧头反问:“你信吗?”
张扬结舌数息:“理想得有,不然日子大苦,说不定某天还真能重聚。”
李信一笑:“过段时间我想带人到山里转转,说不要能找回部分感觉。”
张扬耸肩指向黄图:“这事你们商量着来,我就不参与了,别把事整得乱七八糟就行。”
黄图点头:“我没意见,休假人员回归重提上日程。”
室外三人回忆往昔。
“李哥!李哥!”女声突响。
李信闻声一把拉住身侧想跑的人,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赶紧把人弄走!她在一天我脑袋就疼一天!”
张扬直接扒衣脱壳衣服也不要了,光着膀子夺路而逃。
李信目送某人拐角消失,回头把衣服朝同样黑脸的人一扔:“这事你得管管。”
黄图直接把手中的制服当垫子一屁股坐下:“先忍忍,那王八蛋走后我会想方法把她们全弄回镇上。”
李信半信半疑点头,脑袋刚一定便瞧见张凤领着两个跟屁虫大呼小叫出现视线中。
“表哥,你怎么也在?”
张凤瞧见黄图也在调门语速动作瞬间一敛!大大咧咧之气随之一变,竟有那么一丢丢大家闺秀之气浮现。李信见状一喜,突然感觉黄图的驱客之计有那么一点点成功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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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姆。
红河之水不复往昔奔腾,两岸如潮退去现出大片沙地滩头。
北岸。陆良居高下顾面带凝重,下方如谷,谷中大江一去不还,江面直接缩小一半,水位退去的滩头上木柱如林,如阶梯般刺入眼帘。
南岸。老汉皱眉,百人屏吸,在场人员均被大江之变整无奈了,看向己侧空空滩头,又看对侧滩头防御如林时无力感倍增。
河姆如此,红江沿线亦是如此!随江水退去露出的不仅仅是滩头,更是直接将同盟人的防御工事摆到了明面上,无形中为南岸的月国人探清了进攻路线的可行性。
南岸。庞贝置下手中稿无力下令:“传令下去,命令各方军侯暂停进攻!敌方于大江沿线防御未探清前不得轻举妄动!”
命卒领命而去,留下一众军将侧目寻声。
庞贝轻举手中信苦笑:“仅此地上下游偏有暗桩六十三处,封堵线连绵百里,若非水退,我方强渡胜数无几,对手不是一般人,他们连枯水期都算上了。平遥、霖方、高点、流沙、四地均发现足以封江坚锁沉铁,看样子同盟人是打算放我们渡江,却不准备让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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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陵。
黄家虎仰天长叹,怨天不合地不利时不顺,怨今年枯水期太早太提前,也退得太过夸张!这场不合时节,百年不遇的大退水生生断了同盟军速战速决的想法,让他谋划计划久的《断敌于北》彻底沦为笑话。
相较于黄家虎的无力,其侧的楚雄则是惊恐悲三感交织!
楚雄惊于身边人的计谋,别人还在计算一城一地得失之时,这人却已利用起山川河流季节变化。恐于同盟人的执行力和保密措施,沿江设伏设障乃军事常识,可沿着大江设谋千里却又是另一回事,两者间没有可比性。此前,楚雄不知同盟人壶里买什么药,不知道黄家虎哪来我自信说“能速战速决”!现在好了,知道了!可他却又是那么的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