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里,红袖运功给时予疗伤。
千里之外,正与异灵堂一众奇人异士排兵布阵的容不尘,忽觉左手手腕一阵发烫。
抬起手,是一道醒目的红痕。
注视着那道红痕,他脸色一瞬暗沉。
底下随从顿觉压迫,敛气屏息,小心加快编排手下的阵法。
大家眼神悄悄瞟向高座上的男人,见他一手抚摸着另一只手腕,眼里抑制不住的失望和杀意,叫室内温度直降好几度。
匆匆收回目光,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脑子飞快运转着。
生怕再慢下去,高位上那位就要大发雷霆了。
无心留意底下众人心思,容不尘捻起腕间红得诡异的千丝引。
这才第一天,幽无夜便忍不住出手,他给他几次机会,他既然不在乎,那此后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再有,他倒是高估了时予,红绳如此发烫,看来她伤得很是严重啊!
正想着,一声鸦声响起。
容不尘一挥衣袖,掀开门帘,一只黑鸦立马飞了进来,落到他肩上,贴耳絮絮叫唤着。
每听一句,容不尘脸色愈发冰冷。
等到了后面,不知黑鸦说与他什么,这才见他破冰不少。
黑鸦说完好久,室内一阵寂静。
容不尘不言不语,眯起一双眼,静静望着底下沙盘里的阵法。
抖了抖肩膀,容不尘再次掀开门帘。
“去吧,再探!”
那黑鸦飞了出去,这时,容不尘扭动着手腕,发现千丝引已经不再发烫。
“小瞧你了,九绝阵!啧,有点子本事。”
他眼角荡开笑意,顿时如春风过境,驱散一室的寒意。
底下默默敛气的诸位,见状,如释重负。
刚才一身低气压的容不尘,着实吓人。
“今日就到此为止,诸位且下去好生歇着,明日午时,兵分三路,务必要将西南层层包围,具体事务,明日一早再议。”
“是!”
屋子很快空荡起来,容不尘把玩着玉骨笛,垂眼看着那道红痕,不知在想什么。
时予醒来得很快。
看见红袖的第一句话,她问:
“幽无夜呢?那些子民可有伤亡?”
红袖赶忙扶住她,答道:
“莫急,无一伤亡,幽无夜已经关押起来了。”
时予听完,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问:
“他关在何处?”
“五毒堂,木执掌喂了他一些药,此刻想必也是严加看守。”
“不错,只要不是在水牢,其余地方都可以。”
白着一张脸,时予拧眉试探着调息。
她笑着对红袖道谢,然后起身,准备下床。
红袖一把按住她,不赞同她的做法。
“你好好休养着,不急这一时半刻。”
时予摇摇头,抚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我没事儿,只是技不如人,强行借助天机弓的仙力,受了点伤罢了,不碍事的。
但,阴兵一事,不能再拖了。”
说罢,她走到梳妆台前,抽出一枚桃花木簪。
照着朦胧的镜子,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而后取出一半,挽了个小巧的发髻。
那枚桃木簪稳稳簪在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