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南若坚定地朝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中,南若请求南明义收回成命。
南明义本就是个无情无义铁石心肠之人,纵使南若跪了整整一夜,还是未能改变南明义的想法。
“父王,你当真像母后说得那般冷血,礼梨与这些事毫不相干,你为了自己的权势,这是让她去送死!”南若跪了一夜脸色苍白,眼睛里的倔强却一丝不减。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寂静的大殿。
宫人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南明义打了南若。
这是南明义第一次打南若。
南若捂着红肿的巴掌印,一脸不可置信。
这一幕恰好被和礼梨同来郑王后看见了。
郑淑雅跑过去,心疼地抱住南若,质问南明义:“王上这是做什么,王上已经杀了臣妾的姐姐和父母,难道连我唯一的孩子也要杀死吗?”
南明义没想到礼梨会把郑王后叫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朕,朕只是气若儿不懂朕的苦心。朕怎么舍得将自己的孩子嫁到将军府。”
“那父王就将女儿珍视的人推进你想要灭门的将军府!”南若大吼道。
一旁的刘公公赶紧制止道:“长公主休要胡说,王上重视许将军一家才有如此恩赐。”
说着,刘公公还跪着替南若辩解,希望南明义原谅公主的年少无知。
能坐上御前掌事太监果然不一般,左右逢源,哪边都不得罪。
可礼梨同样也记得当年火烧皇宫就有这个帝清叛徒的份!
南若本就是性情中人,这也是礼梨明知她是南明义的女儿也愿意真心结交的原因。
南明义依旧不收回赐婚,南若当然不能离开。
只见南若慢慢地从地上起身,说:“这里没有外人,父王就不用装了,重视将军府那就把若儿嫁过去,与将军府永结秦晋之好。若真是到了被满门抄斩的时候,若儿定和将军府共存亡!”
“你!”南明义抬起胳膊,一掌即将落下。
郑王后赶紧护住南若:“怎么,王上是要打死我唯一的亲人?”
南明义听见这话更加气愤,对着郑王后大吼道:“唯一的亲人?朕难道不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夫君?”
郑王后此时已经泪眼模糊,眼前这一幕何其熟悉。
十六年前,也是在这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母亲被南明义逼死,自己身怀六甲的姐姐葬身火海。
郑王后也是刚烈之人,这些年为了南若勉强支撑,这一刻,十六年前的怨和恨全部涌上心头:“臣妾的夫君在十六年前杀死臣妾姐姐和父亲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臣妾面前的是上清国的王,不是臣妾的夫君南明义。”
南明义被郑王后的话噎住了,这件事始终是他欠她的。
礼梨冷眼看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是时候该出场了。
其实在来的路上,面对这一突发变故,礼梨就已经想好了,这个乐安公主可以做。
他们想要渗进上清的朝堂和后宫,单凭长公主义妹的身份是不行的,若是王上的义女,当朝的二公主,将军府少夫人,行事更加方便得多。
礼梨迟疑了一会,毕竟是一生的大事,哪怕是逢场作戏也该谨慎思考,而且将军府毕竟不受南明义待见,不知是不是一步好棋。
如今的情形,倒是对礼梨这边十分有利。
思考过后,礼梨走向前,跪在南若旁边道:“多谢王上赐婚,请不要责罚南若姐姐了,礼梨嫁了便是。”
“礼梨!”南若担心地握住她的手。
若礼梨不嫁,此时的南若肯定会护她到底,不过也势必会和南明义起更大的冲突。
让他们父女反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南若对礼梨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
本来有目的得接近她,礼梨就心有愧疚。
别的公主也就罢了,怎么能让南若为了她受罚。
况且方才礼梨已经重新调整了计划。
她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拍了拍南若的手,安慰南若自己没事。
南若还想扭转局面。
南明义看见礼梨本人说话了,立马唤来掌事太监安排认女等事宜,并向南若承诺,按长公主出嫁之礼待礼梨。
南若和郑王后皆以为礼梨是被逼无奈,尤其是郑淑雅,对礼梨更是心存愧疚。
郑王后拉着礼梨的手,先认下了这个义女,并且承诺要把她当亲生女儿待,改姓南。
改姓南。
这话落在礼梨耳中,听起来格外讽刺。
郑淑雅啊,她的姨母,本质上南明义也是一丘之貉。
为了自己的女儿,还不是轻易把他人推入火坑。
只是。当她礼梨改姓南的时候,那一定是帝清复国了,而不是在南明义的后宫里做个棋子。
礼梨以家中爷爷独自抚养自己长大,不可忘本为由,婉拒绝了郑王后和南若的提议。
毕竟在人家的后宫做着人家的臣民,说话还要把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