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道:“双喜姑姑。”
裴修寒道:“难怪,不过是比小环好听些的。”
小环是她以前的名字,叫了整十年,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她了,不过她本来也不喜欢。
殿里一直没有其他人住,因为裴修寒今夜留宿,屋里蜡烛点的多,烛光撒到珠儿脸上,泛起一圈柔光,朦朦胧胧的。
裴修寒看着她密长的眼睫毛,想起墙外的合欢花,面如开莲,素肤若凝脂,黄毛丫头当真是有几分大人模样了。
裴修寒扶额当真是醉了。
珠儿将帕巾放在腿上,将裴修寒的脚抬到帕巾上,将上面的水珠轻轻擦干。浸了水的手,白里透红,烛光下指尖亮晶晶的,像个小笋尖。
裴修寒挪开视线道:“在华阳宫掌什么?”
“回殿下,奴婢在华阳宫掌纸笔几案。”
“奥,会识字了。”
“恩,闲暇时,淑妃娘娘还教过女婢画画。”
珠儿将木盆挪到一边,小声道:“殿下,奴婢给您宽衣。”
裴修寒站起来,珠儿这才发现,他竟这么高了,她个子不矮,但也只勉强到他的下巴。
珠儿小心翼翼的解他的腰带:“殿下比五年前长高了不少。”
裴修寒看着她道:“几年了?”
珠儿认真道:“五年了。”
裴修寒眼神幽暗:“已经五年了嘛,及笄了?”
珠儿点点头:“恩,两个月了。”
她去解他脖子上的扣子,柔荑轻擦过喉结,像是在他心里挠了一下。
他心里不免嘲笑自己:他这大梁皇长子,也不免是个俗人。
珠儿将脱下的外衣搭到屏风上,准备服侍裴修寒睡下。
“殿下,您就寝吧,我守夜。”
珠儿认真的把被褥铺好,正准备去解床帐。
裴修寒整个人压过来,将珠儿摁在床上,珠儿吓了一跳,声音有些抖:“殿下......”
入秋了,秋风吹的烛光摇曳,吹得纱帐起伏,帐里却是晚香灼怀。
珠儿闪躲着,被裴修寒牢牢的禁锢。
他的薄唇吻住她的眉心
珠儿想推开他,裴修寒纹丝不动。
“我会轻些。”
她梦到了第一次遇见裴修寒的时候,当时养母五银子把她卖给了牙子,牙子带着她一路到了昌州,然后拖着她进了一家青楼,老鸨见了她喜笑颜开,可价钱上就是不松口,牙子为了多要三十两银子和她争执起来。
她趁机跑了出去,为了躲青楼的打手,她一脑门躲进了一辆马车里。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裴修寒,少年一身绫罗织锦,雍容华贵,她来不及羡慕,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求他救救她,拼命给他磕头,去大户人家当烧火丫头,总比进青楼当妓女强。
他最终花钱把她买了过来,没有让她当烧火丫头,而是把她带回了京城,送进了华阳宫。
进宫那天,她刚满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