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墓地的夜晚本该是一片死寂,但是此时的某个墓冢边却传来了沙哑的歌声:“在远山的墓地里面挖呀挖呀挖~挖出来宝贝卖了换钱花~”
另一个声音咒骂道:“你特么能不能别唱了!”
之前唱歌的人不情愿的说道:“怕个鸟蛋?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墓地巡山的晚上都不敢上来。”
只见说话的男人身形肥硕,正和另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干着挖坟掘墓的勾当。
“瞅你选这破地儿,能挖着什么宝贝?”
胖子一听,心里好大的不乐意,说道:“我说胡闯,闯爷!您能不能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话,要不是你把咱老本儿都输光了,咱俩至于来干这小屁买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里怎么了?能埋在这里的,可都是通州的权贵,虮子再小也是肉啊!”
被叫做闯爷的人心知自己理亏,也不理会胖子在一旁絮絮叨叨,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铁铲,不一会儿,一尊上好了的柳木棺材便已出现在二人眼前。
胖子拍了拍棺木,笑道:“看看,你看看,我说啥来的,就这棺木这成色,家底儿绝对不薄!”
说完,他便与胡闯合力掀开了棺盖,然而棺内除了一具干枯的尸骸之外,别无他物。
“靠!这么好的一个棺材,里面连个带亮的东西都没有!”胖子骂骂咧咧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胡闯也叹了口气,说道:“哎!现在的人呐,都不兴拿东西陪葬了。”
胖子一边不死心的在尸体上翻找着,一边说道:“我说闯爷,你就不能争点气,把你家祖上留下来的什么寻龙定穴的法子好好练练?咱真真正正的找个大斗儿,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别像上回似的,费了老鼻子劲儿,就陶腾出那点儿破玩意,到现在还砸手里边呢。”
胖子实在没翻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提起铁铲向一旁走去。
“你干啥去?”胡闯问道。
“还能干啥!继续呗!我就不信这漫山的墓冢里面挖不着半点值钱的东西,今天要是空手而回,明天咱俩都得喝西北风了!”
“你倒是先把这个埋了啊!”
“老子只管挖不管埋!哼!一毛不拔的老鬼,就在那晾着吧!”
“王大治!对死者不敬可是要遭报应的!”
“切!少吓唬我!咱俩干这行还怕遭报应?”王大治说完便选好了地方,继续挥动起了铁铲。
庄东旭、师泰安和王旗三人躲在远处已经偷看了好一会儿。
这时庄东旭香唇凑到了师泰安耳边,吐气如兰,小声的嘀咕了几声。
“这是干嘛?”师泰安小声问道。
“盗墓贼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在干坏事,咱们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你得给他们点教训。”
师泰安闻言点了点头。
只见胡闯面前的棺材中,那具已经干瘪的尸骸突然坐了起来。
胡闯见状大惊,叫道:“王胖子!”
王大治闻言回头一看,从他的视角望去,就像胡闯将尸体抱坐起来一般。
“你抱着个尸体干啥,我都翻过了,底下没啥东……”“东”字说完“西”字未出,他整个人便傻了眼,冷汗唰的一下冒满全身。
只见那具干尸竟然自己从棺木之中站了起来,朝着胡闯抬起了右手。
“闯爷!快跑!”
胡闯反应也快,见势不妙,连忙爬出了尸坑,躲过了干尸的拍击。
那干尸一跃便跳出了墓坑,朝胡闯追去。
王大治虽然身形肥硕,但是异常灵活,此时他已跑到墓边的背包前,掏出了一个黑色物件扔给了胡闯。
“闯爷!黑驴蹄子!”
胡闯倒是眼疾手快,在黑暗中竟然接下了那个飞来之物,然而那东西拿在手中怎么感觉都有点不对劲儿。低头一看,他忍不住怒骂道:“死胖子!你扔过来个保温杯干屁!”
“黑灯瞎火的,拿错了,对不住了闯爷!”
这时干尸已经栖近胡闯身前,抬腿向其踢去。
胡闯见状,将手中的保温杯扔向干尸,随后就地一滚,去拿地上的工兵铲。
王胖子这时手里拿个塑料瓶子,将里面黑红液体尽数甩到干尸身上。干尸转身便朝王胖子追去。
“什么玩意!黑狗血都不好使,这小破墓里居然住着个这么牛的大粽子!”他一边逃窜,一边将包里的东西朝干尸扔去。什么鸡头鸡爪子、驴蹄子、佛珠、手串、十字架,干尸竟然全然不受其阻。
庄东旭在远处的黑暗之中见到此景,娇笑连连,对师泰安说道:“行啦,泰安哥哥,别闹出人命来。”
师泰安也是笑看着眼前有趣的一幕,闻言便心领神会的应了一声。
只见远处追逐胖子的干尸,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朝棺材走去,竟然自己躺了回去。
王胖子跑了一会儿,见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干尸已然不见,他此时已是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们是什么人?”胡闯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三人心头一跳。
只见胡闯手持工兵铲,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摸到师泰安三人近前。
王旗闻声,止住了口中的念念有词,收回了手里的念珠,挡在庄、师二人身前。
随着胡闯向王旗望去,他头上的照灯也照向了王旗。
“眼前这大汉虽然脖子上和腿上都缠着绷带,但是看这眼神和气场,绝对身手不凡,我和王胖子二人合力都够呛是他的对手,况且对方还有三人,看他这一身迷彩服的民工打扮,莫非是同行?大晚上的出现在墓地,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先探一探虚实再说。”
想到这,他手中的铲尖垂向了地面,显然是放下了敌对之势。
“敢问三位为何深夜出现在此处,莫非是同道中人?”
“呸!谁和你是同道中人,刨坟掘墓的缺德事我们可不干,你们这么做既然叫我们看到了,就不得不管。”
胡闯闻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一个妙龄少女。
“刚才听到的笑声想必就是出自于她了,听她这么说,他们好像不是那个墓主的遗属,更不是同行,他说不得不管,那就是已经管了,加上之前在暗中偷笑,莫非……墓主诈尸是和他们有关?”
想到此处,胡闯又看向了少女身旁的少年,与其四目相对,不禁心头一凛。
“这少年面容清纯,目光却如此炯炯有神,而且凭我多年‘地下工作者’的经验,他这身上好重的阴煞之气!”想到这,他又吸了吸鼻子。
“这味道?尸气!错不了!竟然如此浓重!”
“请问刚刚操弄尸骸之人,可是面前这位小兄弟?”
师泰安刚要开口,却被庄东旭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