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端坐于识海,只感觉魂力正被胸前铁链飞速的抽离。虽然身后有一股寒流在为其补充阴气,而自己将其转化为自身魂力的速度却远不及大阵的吸食。
冷焰深知自己大限将至,生前的种种竟然在眼前一闪而过,而自己死前所遭受的惨无人伦的遭遇也再度重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随着她的声声大喊,回忆中那不堪的画面竟如同玻璃一般尽数碎裂。
“嘭嘭嘭……”空气中传来了七声闷响。
正在为其渡功的陈淮江心中一惊:“鬼魄七门全开!?”
陈淮江连忙收手,飞身远离了冷焰,心中暗道:“我修习鬼修五十余载,方开三门,这丫头竟然一下子七门全开?哎!生前遭此大辱,有如此强大的执念也情有可原。罢了罢了!如今她鬼魄七门尽开,也不用我为其耗费修为了……”
冷焰此时只觉浑身通透,闭目之下,竟看到识海上空密布的云层竟然泛起耀眼的紫色霞光。
在这霞光的照耀下,空中的一缕紫气下垂,竟进入她的顶门百会之穴,紫气下沉,又依次过了眉心轮、喉轮、心轮、幻海、脐轮、腹轮和海底轮。
紫气的注入下,她只觉胸前压力骤减,浑身舒爽,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
她睁开双目,看到陈淮江正负手正站在前方看向自己。
“师父。”
陈淮江点了点头,来到她近前,说道:“你鬼修已入大成,积聚阴气转化魂力无非就是时间上的事。”
冷焰跪在陈淮江面前,叩首相拜,说道:“徒儿多谢师父的指点和照料。”
“那几人就是通州四公子吗?”
“师父您……”冷焰一惊,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刚才给你渡功保命,你我魂识相连,我都看到了。”
冷焰鬼脸羞红,有些不知所措。
陈淮江冰冷的说道:“欺我爱徒至此,此等恶人不能再让其为祸人间,这仇得报!”
冷焰闻言心生感动,鬼泣不已,只得连连叩首相拜。
“起来吧,也不知泰安那小子现在怎样了,你我的报仇大计都得指望着他啊,哎……”
陈淮江说完,若有所思的望向了识海浓厚的云层……
师泰安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着,一开始他都是无知无觉的无意识状态。后来他渐渐的才恢复了感知,他感受到自己深处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没有一丝光芒,使其睁眼不能视物;没有一丝声响,使其竖耳却又无声;没有任何实物,使其手不能触,脚不能抵……
他如同黑暗中的浮萍,只能感受、不能左右。
黑暗中一个白蓝金三色光团,此时正如同喃喃自语一般。
“感觉自己像个球,呵呵,好可笑,如今我的状态是不是陈爷爷所说的三魂呢?识在魂在,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应该都还好吧?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前感觉整个意识像是被炸散了一般。”
“有识而无感,我的七魄都哪去了?尸狗、伏矢、雀阴 、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你们在哪呢?”
每当这三色光团心中所念,黑暗之中便有一个小光团出现,如同被其召唤而至。
三色光团周围很快被七个小光团围住,这七个小光团一同冲向三色光团。随着这七个光团的消失,之前的三色光团光芒大盛,发出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这白光冲刷着黑暗,随着白光势头大涨,周围的黑暗很快便被其取代,慢慢的光芒之下便开始有了色彩……
“我这是在哪?”师泰安睁开眼后,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而他身边竟无人答话。
他望向了远处的玻璃窗,窗外正站着一个佝偻老者,竟是庄伯。他刚想要抬手去叫,却见庄伯笑呵的跑开了。
另一间病房内,庄东旭正靠坐在病床上,一脸愁容。
“旭儿你也别犯愁,这门亲事只要是你不同意,他们断然是不会拿你怎样的,不过眼下这个庄东阳摇身一变成了你的‘监护人’,这点有点难办,就连我当初都忽略了这一点。”
庄东旭心中苦闷,心道:“哎,看来自己为父报仇的大计恐怕要等到成年之后了。也不是没有提前摆脱这个‘监护人’的办法,只是如此一来,家丑外扬,庄家恐怕就会成为通州最大的笑话。颜面尽失的庄家可不是自己这个年幼少女能够撑的起来的。祖辈苦心经营的家族事业,恐怕就要毁在自己手中了……哎,四年,我真的要再等上四年吗?”
这时,病房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庄伯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醒了!师少爷他醒了!”
庄东旭闻言大喜,飞身下了病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朝外跑去。
陈戚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跟出了病房,一边走一边摇头苦笑,心道:“旭儿这是少女怀春、喜欢上那小子了……咦?师少爷?师泰安……他会不会和那个师家……”
想到这,陈戚并没有走向庄东旭消失方向,而是走向了另一侧的电梯,带着满心的疑虑,他按下了下楼的按钮。
师泰安已经自行拔掉了身上的管线,正在床下活动着久卧的筋骨。除了感觉身子骨的酸涩之外,他并未察觉身体有何大碍。
看到庄东旭出现在玻璃窗前,他快步的迎了上去。
“庄东旭!”
“师泰安!”
隔着玻璃窗,二人双掌相对,不停的呼喊着彼此的名字,像是一对顽童,更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叫唤了好一会儿,庄东旭才意识到二人此时还相隔一幕,她嗤笑一番快步进了病房,拉起师泰安的手便朝外走去。
师泰安感受着手指尖传来的轻柔,这温婉的拉力,即便是拉他堕入地狱,他也愿随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