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东阳刚刚被林维文那么一拉,就知道没有沉住气,他坐回椅子,平复了一下情绪,目光死死的盯着庄东旭,说道:“你继续。”
“通源集团,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争的……”看到庄东阳的表情从惊讶变到贪婪,她才继续说道:“第一,小妹尚且年幼,第二,我也未曾在集团任职,集团管理什么的远不如哥哥,那些烦心琐事我也懒得管,第三,这虽然是一块大蛋糕,但是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小妹我即便想吃,也得有命能吃。”
庄东旭煞有介事的扫视了一下围立身旁的彪形大汉,又满脸笑意的看向庄东阳,问道:“对不对啊?‘哥哥’?”
庄东阳双目微眯的看着庄东旭,脑海中思量着她刚刚的话,完全被带入到了她的节奏当中。
“说不要就不要了?”
庄东旭闻言,笑道:“看来哥哥还是不信任我啊!我可以和你签个协议……”
“什么协议?”
“不管爸爸的遗嘱里给我留了多少股份,我都会连同我手里现有的股份,全部的、无偿的、赠予哥哥,从此通源集团,就是你的集团,与我再无半点瓜葛,你看怎么样?”
庄东阳没有答话,而是和一旁的林维文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庄东旭也不心急,在桌上玩动起了纤纤玉指,耐心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庄东阳笑着说道:“哈哈哈,既然妹妹你这番豪爽,哥哥也不能亏待了你,告诉哥哥你想要什么?哥哥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庄东旭心里有些紧张,心道:“终于轮到我谈条件了。”
可是她却面不改色,佯装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咱们兄妹俩已经握手言和,想必哥哥以后也不会再找小妹的麻烦了吧?”
“妹妹你说的哪的话?这么多年哥哥有多疼你你还不知道吗?”
庄东旭将哥哥的虚伪嘴脸尽收眼底,继续说道:“既然我们都达成协议了,还想请哥哥帮忙找到失踪了的陈叔叔,毕竟他手上可拿着爸爸的遗嘱,等遗嘱一公开,哥哥掌权集团可谓是名正言顺了。”
二人心照不宣,都知道陈律师正在庄东阳的手中,而庄东旭却不愿点破,以谈条件的形式为陈律师解了围,还点到了庄东阳“名正言顺”的这个痛点之上,这让庄东阳心里大爽,自然是痛快答应了下来。
“还有……”庄东旭继续说道:“小妹身无长处,总得需要营生糊口,我想要庄家的所有不动产,以后我就当一个快乐的包租婆,也能衣食无忧了,不知哥哥你是否愿意给呢?”
庄东阳倒吸口凉气,本来想着一毛不拔的将眼前的黄毛丫头拿下,可是不曾想,这丫头想要拔他一颗牙。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林维文。
林维文手扶眼镜,沉思了一会儿,凑到了庄东阳的耳边,低声说道:“大部分不动产都在集团名下,庄家的不动产就是几块地皮、几个楼盘、几处宅邸别墅、还有一些不值钱的车子。”
“总价值是多少?”
“以现在的行情,几亿倒是有的。”
这一次轮到庄东阳陷入了沉思,林维文有些看不下去了,又凑到他耳边说道:“董事长,这都是小钱,真正值钱的是股份啊!等你坐稳现在的位置,还犯得着心疼这些东西吗?”
庄东阳点了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研究所呢?”
“董事长,研究所的事都是遥传,这丫头应该都不知道这回事儿,我们提都不要提,即便是老爷子遗嘱里有交代,回头你的江山稳固下来,再去研究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迟,到头来还不全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庄东旭见二人嘀嘀咕咕不做答复,眼珠一转,便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哎,既然哥哥你舍不得,那我们还是别谈了,我还是拿着手里的股份安度余生吧,也不知道集团的股份值多钱,不过我估计省着点花应该饿不着。”
“开什么玩笑!当哥的哪能让我妹妹饿着啊!你想当包租婆,哥就让你当就完了,天大地大,还不是我妹妹开心最大。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聊。”
庄东阳说完,给旁边的林维文使了个眼色,林维文心领神会,起身离席而去。
庄东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着眼前这一桌子丰盛的鸿门宴,她还真就有些饿了,她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动了起来。
庄东旭刚一吃饱,林维文便已折返回来,手上还拿着两个文件夹。他将文件递到庄东旭面前,说道:“大小姐,这是我刚拟好的协议,请您过目。”
庄东旭轻笑一下,心里感叹着林维文的办事效率,手上还是翻开了文件,直到她将两份协议都检查无误,才接过林维文递过来的签字笔,大笔一挥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哪曾想林维文又递过了印泥,说道:“大小姐,签字的地方请印上手印。”
庄东旭虽然有些愠怒,但是依然照做,完事之后,竟将手指上残留的红印全都抹在了林维文的西装之上。林维文也不生气,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将协议拿给了庄东阳。庄东阳看到刚刚被签过的协议,脸上是乐开了花,其他内容他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就签了。
庄东阳心想事成,端起酒杯,得意的说道:“妹妹,合作愉快!”
庄东旭此时已经懒得搭理他,接过林维文送过来的协议起身便走。
看着庄东旭这番无礼,庄东阳不怒反笑,狂笑着说道:“完咯!完咯!觉得自己吃亏了!后悔了,开始耍上小性子了,哈哈哈!可是后悔你也来不及咯!来来来!咱们喝!”
席间三人举杯同庆,一饮而尽后,庄东阳才向林维文问道:“协议上你没挖点坑?”
林维文摇头苦笑,答道:“不是不想,而是没敢,以现在大小姐这个精明劲儿,我怕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庄东阳闻言点了点头,觉得不无道理。他望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黄运昌,问道:“黄道长怎么没什么兴致?”
黄运昌端起酒杯,一脸愁容的答道:“不瞒董事长,恩师说今日即可抵达通州,可是至今全无音讯,我有些担心啊。”
黄老道嘴上一套说辞,心里想的可是和他的恩师半毛关系都没有。自从今天见到庄东旭,他那颗陈年老春心便开始躁动了起来,一直就在想象着如何能将这十四岁少女纳入阁中,实施采补之术。
而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庄东阳,让他想起了那个让他头疼的少年——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