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出一辙的话,温幸的脸色少见的难看起来。
她的思绪不禁飘飞到她大学毕业那年的夏天。
她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心情大好,只是没想到,迎接她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温馨。
她还记得,那天,屋顶上吊着的电扇呼啦啦的转着,简陋的大沙发上坐着她的爸爸妈妈,而另一边的那个小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位笑容可掬的妇人。
那人,她也认识,是她们那片有名的媒人。
“幸幸回家啦,哎呦,真是越长越好看咯,都快要认不出啦,行啊,那我可跟人家说了啊,回头再安排个合适的时间,让俩孩子见见面......”
前半句,是冲温幸说的,后面的自然是跟她的爸爸妈妈说的。
当时,温幸还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跟人家说。
什么合适的时间,什么见见面。
她还笑着跟她的爸爸妈妈把人送出门......
“爸妈,我资格证拿到了。”
她得意的从自己背包里拿出那本教师资格证,她原本没打算考的,可是她爸爸妈妈非要她考,说什么有备无患,这是个铁饭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知道其实就是因为她爸的虚荣心。
她爸高中学历,但是已经是属于他的同龄人中学历较高的了。
因为是贫苦农村,所以,他那时候上学还要自己背着红薯,窝窝头那些去上学,就连白面馒头,在他上学的时候都是没有的。
这是温幸从小听的,每次她都被强调,她能上学是多么幸福的事,能有爸爸妈妈供她上学是多么幸福的事。
爸爸妈妈又为了她,付出了多少!
所以,温幸为了他们,考了教资。
所以,温幸这次回来特意把证书拿给他们看。
所以.......
“正好,刚刚你吴大娘来给你说媒了,你不是说能在家呆一个星期嘛,听你吴大娘说,人家孩子不错,人家也特别能挣钱,月月工资能开到七八千,多好啊。”
好?
温幸拿着证书的手都举不动了。
她一回家,就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我才刚毕业,工作都没找到呢。”
温幸说。
那一刻,温幸只是下意识的说话,她很想问他们是什么意思,可是,能是什么意思呢?
“你这不是教资证都拿到手了,在咱们村学校当个老师正好啊。”
她爸一脸喜色的指着温幸手里的证书。
“是啊,咱们先跟人家见见面,行的话,先订下来,然后先相处着,不行的话咱们再散呀。”
“不见,我还小。”温幸低头,觉得手里的证书好像有点烫手,她有些拿不住。
“哎呀,你吴大娘说了,人家比你小一岁,能吃苦,还没脾气,就你这样脾气的,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先见见面,说不准你也能相中人家呢。”
温幸有些粗暴的把证书塞回自己的书包里,倔强的说:“我不!”
“必须见!应都应了人家了,你见面都不行?!那以后咱家说话还能不能让人信了!”
她爸一声令下,温幸再多的不都抗议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