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声瞬间便消失在了寂静的夜里,贺兰昭环视着地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惊魂未定,问道:“北定王,可知这些事何人?”
云承摇头。
休息片刻,贺兰昭上前扒开黑衣人的衣服,在锁骨位置发现了一个三角形的纹身,登时惊诧,半晌才喃喃道:“竟然,竟然真的是他的死士……好,甚好,贺兰驰!原本,本王是主张不灭亲夺位,即便夺的王位亦是会留你命,如今,如今是你逼为兄的,那就别怪为兄不顾及亲情……”
当晚贺兰昭便与云承签订秘约,取了图腾的天乾篇,带着贺兰瑶依连夜赶回了北狄。
临走时将解药给了辟摩。云承想让辟摩去麒麟阁安享晚年,被辟摩婉言拒绝,留下一句:“老奴生死皆是主子的人,倘若哪日还能用的上老奴,老奴定会万死不辞!”便启程回了西戎。
待送走贺兰昭,东方珏命人处理了尸体,清理干净现场后,便与云承一同坐上马车返回客栈。
上了马车,云承便仰靠在东方珏提前给他准备好的软垫上,闭目养神。此时他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整个人都慵慵懒懒的。东方珏也不打扰他,静静陪坐一旁,仿佛也在想什么心事似的。
良久。
云承缓缓睁开眼睛,轻轻眨了眨眼,待失焦的眼神逐渐对上焦后,掀开窗帘凝视着夜色,幽幽道:“阁主,你说本王是不是很无情?”
东方珏思忖片刻,知道他是在为利用自己的奶娘做诱饵而自责,又不知如何评价此事,只好安慰道:“自古成大业者,皆不可有软肋,况且今日想要达到的目的皆达到了,阿承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是呀,成大业者,不可有软肋。可是倘若不制造点软肋让对方捏住,如何吸引对方心甘情愿钻进你的设的套呢。
这便如同捕猎,不放诱饵,何来猎物!
云承今夜是赌上了辟摩的性命的。早在三年前他便已经开始是布局了,辟摩也是在三年前联系上的。为了能制造一个软肋让贺兰昭捏,云承故意频繁写信给辟摩,一写就是三年,直到前一个月才告诉辟摩自己的计划。倘若辟摩不同意,云承是不会强迫她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辟摩这次是报了必死之心来帮他。
东方珏侧目瞟了一眼云承,见他脸色越发苍白,连嘴都没了血色,只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勉强可看的出是个活人,心下不由一疼,自从骆雪告诉他,云承便是溪风的外甥后,东方珏便是拿他当自家亲人看待的。如今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竟对溪风升起了一丝丝歉意。于是又出言安慰道:“我知道阿承今夜是赌上了奶娘的性命,可现在奶娘已被救出,北狄那边答应了所有条件,阿承手中还握着北狄重要的图腾。现在贺兰昭是被阿承死死捏在手中了。阿承就不想那么多了。”
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