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云承醒来,张管家将翠花抱给他,在他悉心照料下,翠花竟能走路了。拐着腿,满质子府跑上跑下。
后来翠花长大了,六七年后留下还是幼崽的胖宝去地下陪它的主人去了。
又过了四五年,胖宝也大了。长得和它母亲极为相似。狗都有生命的延续,而阿轩你却独独在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收回思绪,云承觉得口渴的很,端起茶杯,却又觉得索然无味,此时此刻,大概只有酒能谓他心忧了。
如此想着便披了件披风往北院走去,一路走一路又想起他与阿轩儿时的约定,梅子树下,两个小人儿,抬着一坛梅花酿,蒙上红布,红布上画着两个小人,稚嫩笔记勉强可以辨认出是喜结连理的样子。并信誓旦旦约定,谁先大婚酒便归谁,呵,想来可笑,如今故人已去,空酒约又有何用,不如取来饮之。
如此想着他脚下步伐又快了些,穿过走廊时忽而又想起胖轩快生辰了吧,三月十八,算起来胖轩也该二十二岁了吧,那酒不如就留着给他过生辰吧……
突然,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北院传来,以为是韩起办事回来又来偷他的酒喝,旋即开口道:“韩起,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想喝酒去找张管家,你这半夜进酒窖偷酒的毛病实在不好。”
话音落下,梅树下正蹲在地上挖酒坛的骆君鹤猛地一颤,回身,云承正站在自己不远处,骆君鹤有片刻的大脑空白,当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啪叽——
一个酒坛撞碎在地,清冽的酒香缓缓飘来。
声音来自梅树下,云承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提高了警惕,做防备状:“谁?”
云承有一个秘密,晚上,尤其深夜,他的眼睛便会模糊不清,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凭着印象摸索认路。
这个秘密,除韩起外,无人知晓。
而如今,又多了一人,那便是骆君鹤。
“你……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骆君鹤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脸上挂着惊诧和担心开口问。
听到这个声音,云承当场亦是一震,这个浪荡子是如何知晓他在院子的梅树下埋了酒?他究竟是谁?
“我问你话呢,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骆君鹤急了,他战战兢兢,双手握住云承的肩头问道,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还带着那么一丝颤抖。
云承甩开他的爪子,别过脸冷声道:“关你何事?”
骆君鹤联想到昨夜二十四桥的红影,当下全明白了,明明他们打过照面,云承却要大费周章的摆擂台,原来是没有看清目睹他杀人的那张脸。
他的眼睛……
骆君鹤整个人都痴了,悲意四起,迅速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