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珊不吭声。

刘大力无奈地说：“老彪哥也跟你说过，我是有案底的人，不方便去人太多的地方。这些东西，你上网找找图片，买回来，我教你做一种味道不一样的鱼蛋，真材实料，美味又健康，对病人有好处。”

“老彪哥是谁？”许珊呆愣着问。

刘大力诧异道：“你在刘家村十多年，不知道老彪哥？丧彪？阴阳彪？”

许珊摇摇头，很有兴趣地追问：“他是什么人？听起来很牛逼，讲讲，是不是有什么传说？”

这回轮到刘大力沉默，在原地踱步几个来回后严肃地说：“这人的确是刘家村的一个传说，曾经更是刘家村的一个恶魔。不过既然你没听说，那就代表他将自己洗白得很成功。”

“这回是我说漏嘴，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在刘家村里更不能提到刚刚的称呼，记住！”

许珊呶呶嘴：“有没有这么夸张。”

刘大力叹息道：“我这种，当年在他面前也只是小弟。你还是赶紧买材料，别浪费时间，这里的房租可不便宜，我找关系才租下来，房租不能拖太久，大家挣钱都不易。”

许珊好奇地问：“你到底犯了啥事，要是不严重，就自首吧，这东躲西藏不是事。”

“你怕？”刘大力似乎有些不悦，眼睛直钩钩地盯着许珊。

“我怕什么，现在就你一个亲人，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生活在阳光之下。”

刘大力不耐烦地摆起手：“入室抢劫，打架伤人，电话诈骗，跟踪偷拍，我都干过。行了，快干正事，我在这等你，晚上我还得回去。”

许珊愣住，疑惑不解地问：“你不住在这？”

“废话！这破平房，哪有我的别墅舒服？”刘大力轻叹一声：“虽然说我们没去亲子鉴定，但既然许蓉是你妈，想必你就是我的女儿。”

“我们不能有父女的身份证明，不然我被捉之后会影响你。但也正因为此，和你住在一起，会影响你声誉。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妈。”

从来没意识过父母亲情就在身边的许珊，这时忽然觉得被一种父爱包围，眼角不禁有些湿润。在晶莹滑落的前一刻，许珊走出了小平房。

临近天黑的时候，一锅奇怪的汤终于熬成。汤汁乳白，香气四溢，如同一锅鲜奶。十数个鱼蛋在汤中翻滚，很是诱人。

许珊擦着口水问：“你这是哪里学来的神仙做法？用猪骨猪肝熬汤，泡鱼蛋？这锅东西算猪还是算鱼？”

刘大力得意地解释：“嘌呤是天然味精，要想味道好，就用猪内脏熬汤。大骨头不会化，人走骨还在，走过路过看到，视觉冲击力好。”

许珊将一块猪肝放入嘴里嚼动，当即双眼瞪大：“大力哥，你这猪肝煮得比鞋底还硬，是打算帮牙科病人拔牙吗？”

刘大力一汤锅勺砸在许珊头上，追逐着笑骂：“少给我皮，那是汤渣，当然硬。”

两人在厨房里打闹，笑骂，这是许珊重生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快乐。

刘大力离开后，许珊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喝着浓汤，眼角流下幸福的泪水。许久之后，许珊走进浴室，热气腾腾。

仿佛是要洗去过往，迎接新生，许珊任由热水冲刷着头顶，45度仰脸而望。

嚓嚓嚓。。。

一阵摩擦声过后，留置多年的长发被齐脖剪断。

许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短发之下竟有几分许蓉的样子，低声自言自语道：“以后要做饭熬汤，长头发只会吸满油烟，浪费更多的洗发水。妈，这就是你不留长发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