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两人都难以入睡，夏希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月亮发呆，陆泽旻则是在书房疯狂工作。

对于他来说，工作就是他很好的解压的方式之一，能够让他从繁杂的事务中抽离开，沉浸在升级打怪的快感中。

但是今晚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不管做什么都不得劲，电脑里的字他是一个都看不进去，根本进不去脑子，他只觉得特别烦躁。

他起身拿起杯子喝口水，但是发现杯中的水已空，只好去饮水机倒水。

走到饮水机，弄了杯冷水灌下去，才觉得神智清醒了几分，但依旧觉得心烦意乱。

正准备放下水杯打电话给程萧的时候，眼睛瞄到了书柜上的相片。

那些相片是他们很久之前拍的，已经很多年了。

他放下杯子，走到书柜旁拿起相片。

照片里，他抱着她，相拥而立，阳光倾泻在两人身上，温暖明亮，两人都笑得很甜。

他还记得很清楚，她还扭过头亲了他的脸颊。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开心地笑过了。

真的很久。

一想到这，他心头一震。

因为每天都很忙，自从把心都扑在恒泽以后，他的生活变得十分忙碌且复杂，总是围绕着各种事情和人，时间像是按了加速器一样，很多事情他确实是无暇顾及。

像是刚刚在暴风雨里奋力挣扎的人，风浪将他不知道裹挟到了何处，现在的他来到了寂静的冰川之上。

平静的冰川上，是一望无际的海面。透过漂浮破碎的残冰，他望到了冰面下的一点画面。

那么蓝，那么幽深，那么清澈。

像是有什么被什么抚平了般，他的心平静了下来。

“咚咚。”

“咚咚。”

门外传来缓慢小小的敲门声。

他回过神来，听到她站在门外道：“是我，”她顿了下，“你还在忙吗？”

她不是很确定地问，因为害怕打扰到他，她的声音小心翼翼，但声音依旧清晰，他听的很清楚。

即使隔着门，他大概也能感受到她此时的心绪大概是如何。

不知道为何，想到她站在门外，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一股电流从心头窜出，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我来了。”

他把相框重新放回书柜上，三步并两步走向门，打开了书房门：“门没有关，可以直接进来。”

他正要伸手去开门，她也同时推开了门。

因为有些突然，两人看到对方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错开了眼。

“门没有关。”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陆泽旻缩回手，站直了身体，伸手把门敞开，“这么怎么还不睡？”

走廊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她看清楚了他脸上的表情。

十分意外的，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怒意和憋屈，也没有不想理她的意思，她看着他有些呆了，原本准备用来解释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好。

陆泽旻看她红唇微启一副犹豫的样子，饱满的唇带着笑意说道：“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伸手摸了摸脸，眼睛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毫不掩饰，比下午的时候还要肆无忌惮。

“没，没什么。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忙。现在太晚了，这个点应该早点睡了……”

“夫人这是在……关心我吗？”他笑着道。

不知道是他的目光太过深邃，还是她说的话有歧义让人误会，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向他道歉，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