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厨房时,狐允让往里一瞥,心里一咯噔。
厨房食盆里的狗粮和刚倒的时候一样满,狐允让快步走去敲了两下十三的房间:“十三?”
没有回应。
她暗道不妙,拧开了门把锁,果然发现里面空无一狗。
几乎是在瞬间,狐允让眼前飞快闪过满清十大酷刑。她满屋子地叫喊,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像跨栏选手般夺门而出。
妈的,狗呢?!
狐允让绕着院子找了几遍,没有发现十三的身影后果断选择沿着昨天遛狗的路线奔找。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见过一只这么大的高加索牧羊犬?”狐允让画了个圈,比着到胸口的位置,“黑色的毛,带点灰,带点黄。”
“什么是高加索牧羊犬?”
“就是一种长得很大有点像狮子的黑狗。”她调出了百度照片,“长这样。”
“没有。”
路人摇摇头,狐允让谢别后赶忙又问下一个。
一直找到天黑,避开了那片樟树区域的狐允让甚至还在某条街上看到了昨天那只泰日天。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出了多远,狐允让饿得肚子咕噜叫,还是没有找到十三。
时间一长,她的心情已经从原先的惊惧转为平静。狐允让两腿一岔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搅了根狗尾巴草思来想去。翻到了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没敢打电话,而是选择发了个消息过去。
【对不起,十三不知道跑哪去了。】
狐允让想了想,虽然瞳鬼肯定不会听她解释,但她还是在后面跟上一句。
【我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我再找找。】
就在她以为瞳鬼会晾着她的时候,对面很快回复了。
【少给我卖惨。】
【[地址]】
【来】
这地址离这并不近,狐允让没打算走过去,她叫了辆车,往目的地驶去。
忙碌的夏夜,蝉鸣像晒在竹席上的豆豉,被老妇扬起又下落,齐刷刷地响着。
车内不开空调,狐允让下摁了窗户,把脸压在汗津津的胳膊上吹风。湿热的晚风拂起她潦草的刘海和短发,望着车窗外飞驰闪过的灯红酒绿,她的眼眸淡淡的。
不知驶了多久,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狐允让所坐的车慢慢缓下来。
“哦呦,今个这路上怎么这么多豪车呀?”
司机胳膊伸出车窗,无不羡慕地说:“要是有一辆属于我就好喽,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最前面一辆劳斯莱斯立着风姿绰约的飞天女神,后面的法拉利、迈巴赫、兰博基尼、迈凯伦、宾利像开车展似地跟在它后面。
狐允让漫不经心地往那边睇了一眼,脑内顿时警铃大作。
她飞快地蹲下,连脖子都差点缩进领子里。
白色的劳斯莱斯众多,而那一辆,即使剥去车牌砸成废铁,这辈子也不会认错。
后座的车窗嗡地升起,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她的动作,疑惑问道:“咋啦妹子?”
狐允让瞳孔像心脏一样一缩一缩:“还、还有多久能到?”
“说不好咯,这路堵成这样。”司机频频往她那瞧,看她脸色煞白,心里一沉,“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他嘟嘟囔囔地转过了头,“吐车上罚款三百......”
司机哼起了小歌,狐允让把头也埋进了胳膊里。
车内回荡着不着调的难听歌声,她的腿蹲到酸麻,却始终不敢站起。
不多时,覆在手腕上的手镯导出小幅电流。狐允让露出一双泪眼,小心地摸了一摸。
“喂?狐允让,人呢?”
瞳鬼的懒散的声音传出,狐允让一愣。
环起的胳膊是个小小的茧房,黑暗成为了我最大的保护伞。
她下意识抹了一把泪:“在、在路上了。”她补充道,“堵车了,可能要晚点。”
“啧。”狐允让仿佛看见了他在电话另一端不耐烦的脸色,下一秒,瞳鬼的声音传来。
“等着。”
感觉他立马就要挂电话,狐允让连忙叫道:“那个......!”
“嗯?”
“狐仁礼也在。”
“嘁。”
电话挂断了,狐允让眨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泪已经干透了。她慢慢直起腿坐上了后座。
在她揉胳膊揉腿揉到第三遍的时候,堵在前面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地响起喇叭声。
滴滴叭叭像尖锐的二胡拉音,足以彰显各路司机敲方向盘的力道。
周围人声鼎沸,右脸长着个大痦子的司机歌声戛然而止。他拧紧了眉,把脑袋往外探出跟着叫道:“喂!前边咋啦?”
突然,巨大的轰鸣冲破喇叭,一路像手雷般砸过去的白色烟雾弹下,七八辆车前头翘着飞起了一辆造改摩托。耀黑的流畅车身,外形带着非比寻常的裸露机械美感。
幽绿的镂空轮毂高速旋转着,夜色为景,星辰之下,像恶狼的眼睛,刹那间点燃了整条星火之街。
“卧槽,那摩托疯了吧?”司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更不敢相信地却在后头,“哎妹子你干嘛!”
烟雾弥漫开来,遮挡住豪车们的视线。狐允让打开右车门下了车,攀着车身爬到了最顶上。
车顶传来压迫震晃,司机破口大骂起来。刚开了点车门,那辆摩托不要命似地从高空一跃,直直朝他们俯冲而来。
他猛地抱紧了脑袋,车窗传出碎裂的爆破声。瞳鬼戴着专业头盔,擒着右把手,左臂一拦直直勾住了狐允让的身体。
迅风排山倒海般冲面而来,她只感觉身体都要被风吹得土崩瓦解。瞳鬼劲膊一挥将她揽到自己身前,在喧嚷的人声中,这狂野之物一骑绝尘,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自信力量。
狐允让侧坐着,闭紧了眼死死抱住瞳鬼的腰身。鼻尖充斥着男人蓬勃的费洛蒙,狂风在她耳旁呼啸,这速度和激情让她血脉喷张,也让她惊心动魄。
冷汗冒了又干,干了又冒,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浑身都快凉透了,车终于停了。
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鸣,瞳鬼摘了头盔挂在后视镜上,低了点眼,声音嘶哑阴沉:“下来。”
身前的女人死死贴着他,脑袋是和自己别无二致的洗发水味,胸前那两团肉挤得他好不舒服。
狐允让松开颤手往后挪了一点,耳膜鼓囊囊的,她不停地吞着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