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庆阳公主有些不自在,喃喃回道:“只两个,管着公主府采买的大太监王福儿和他的徒弟小顺子。”又似为自己辩白一般道:“没脏了我的手,那个人喝醉了,让他们二人推下了井。”转而懊恼道:“我昨日都未曾让他近身,不知怎的那环佩竟在他手中!”说着还心虚的看了一眼华明澜。
那环佩怎的落入驸马手中,没有比华明澜更清楚的了,他蹙了眉想了想对公主道:“那两人不能留了。”
庆阳公主问道:“侯爷不是说过,公主府不能再死人了吗?突的死了两个太监,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华明澜笑道:“可若死在刑部审讯,自然就与公主无关了。那两个太监锦衣玉食许久,受一晚上冻得了场风寒,未必能熬过第二晚。又是得了病死的,跟刑部大人们也没干系,省了我们彼此的麻烦。”
庆阳公主拍手喜道:“妙计啊!”看华明澜的眼神愈加缠绵。
华明澜再与庆阳公主说了半天话,商定了细节便起身告辞。
庆阳公主一步一挪,恋恋不舍,但想着了结了此事便岁月无忧,能与意中人儿双宿双栖,觉得忍一时也是值得的。
第二日,都察院柳御史上了三本奏折。
第一本,揭庆阳公主恶计杀夫,天理难容!
第二本,弹劾武安侯包庇皇亲,偏袒私情!
第三本,痛斥宋大人官官相护,姑息养奸!
柳御史从未骂的如此痛快过,整个早朝,他从皇亲国戚擅权跋扈,贻误社稷,骂到贪官污吏,民不聊生,举了历代多少亡国破家的事例,搬出多少祖皇帝的训诫来,捶胸顿足,口沫横飞了两个时辰,一句话定论“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似是皇帝若不严查严办,便是颠倒朝纲法纪,不问国是!
皇帝没法儿,只得下旨将庆阳公主禁足公主府,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会审!
华明澜言行有失,罚俸半年。
太后得了消息险些撅了过去,速召承恩公进宫,承恩公却不在府内,公府的管家带着两个太监连闯了三处承恩公外宅,才找着了人,将承恩公自温柔乡中强拽了,洗脸穿衣送入宫中。可他宿醉未醒,哪里知道死了的驸马竟是侄女公主下的手。在宫里被太后斥骂一通,回了家也没好气儿,让人找了赵广彦来指着鼻子骂:“你兄弟没用,你昨儿个是去了公主府的,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见你回我,问我?平常里都夸你才干,我看你是知难拈轻,不堪大用!”
赵广彦反问道:“我昨儿个想回父亲,可父亲在哪儿?”
承恩公一滞,又骂道:“我不在府里,世子爷还在!”
赵广彦冷笑一声:“世子昨儿服了胡僧药,白日里荒唐,现在且还没醒呢。还想请郎中来瞧一瞧,总不能这样一觉睡死了!”
承恩公气得两眼溜圆,却说不出话来,还是赵广彦叹了气,扶了父亲坐在太师椅上,又道了自己个不是,劝道:“这件事,太后管不了,咱们承恩公府更管不了,表姐有胆子做下这样的事儿,却没那个心计办圆满,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就是落入陷阱的老虎崽子,那猎人躲在树后擎等着抓一窝呢,父亲要赔上承恩公府吗?承恩公府除了一个爵位,就是百条人命,要全赔上去救一个只是拖累的无能之人吗?父亲,”赵广彦缓缓道:
“庆阳公主,废了!”
自她弃了华明澜,嫁给吴敬元起,早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