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表情变得更阴郁几分,沈初萤知道自己又恶心到他了,心情也好了几分。
一开始她让他和外公摆脱这桩婚事,他没本事,选择了听话,那就好好承受属于他的暴风雨。
唇畔轻勾,轻轻袅袅的笑落下,指尖轻点他的下巴,“在水里泡一个小时再上来。”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宽敞的游泳池内只剩下陆泽一个人,他头低垂着,灯光落下,半张脸陷在阴影里,孤寂感包裹着他。
心像被剑刃刺穿后,再用一把钝刀来回切割,很不是滋味。
忽然,他笑了起来,眼眸却有沉甸甸的痛楚深藏其中,抹不掉,化不开。
一个小时后,他从游泳池里爬起来,浑身被泡得发白,脸色也是近乎病态的白。
她走之前还关掉了游泳池的换水功能,热水进不来,一开始水是温的,后来越来越冷,直到寒潮将他彻底包裹。
上岸之后,他嘴唇发颤,裹了个浴巾一步步往前厅走,水滴在他所走之处落下来。
李姨看到他,心疼地哎哟了声,“先生,你和萤小姐这是又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陆泽浑身近乎颤抖,唇色发紫,迈着沉重的脚步往楼上走。
“先生,萤小姐她……”李姨似乎难以开口。
到楼上,陆泽知道她吞吞吐吐是想说什么了,他的东西都被丢了出来,在走廊那里,凌乱狼藉。
底下好几个佣人探头上来看,看这个男人在这个家有多可笑,多可怜,多落魄。
本该是他的房间,东西却被尽数丢了出来。
“先生,萤小姐不让我们帮你收拾……”李姨为难地说道,她叹了口气,昨天两人还好好的,这还没结婚,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陆泽开口嗓音嘶哑。
他自诩满腹计谋,手段繁多,从创业以来,也遇过不少风雨,向来波澜不惊就能应对过去。
碰上她的事,他就好像变成了束手无策、无可奈何的人。
他没捡地上的东西,拧开卧室的门进去,女孩儿正敷着面膜趴在沙发上,双腿匀称白皙,在空中交叠,一晃一晃的,惹眼极了。
门被打开,她坐起来看了眼,扯下脸上的面膜,光滑水润白皙的皮肤暴露出来,美白细腻,晃人心神。
“滚出去。”
“明天我会搬回我的房间,今天哪凉快你往哪滚。”
陆泽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衣服,纽扣被撕开,左心脏的位置,一只萤火虫被泡得近乎发白,本身的荧亮微弱了几分。
薄唇翕动,冷声问她:“这算什么?”
沈初萤脸上开始不耐烦,“纹身啊,我没逼着你纹吧,不喜欢自己就去洗掉。”
闻言,陆泽眼眸彻底暗沉了下来,一开始的执拗和疯狂,变成了无可奈何。
他转身出去。
捡起走廊里的东西,开了一间客房的门。
浴室内,他站在花洒下,热水落下来,浑身发白的皮肤像是活了过来。
他闭着眼,任由水流在脸上流淌,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落下,“放弃吧。”
“不管你如何卑劣,她都不会看你一眼。”
他看着胸口的那枚纹身,眼尾泛红,发了疯一样想要搓掉,很快白皙的皮肤红了起来,像是一只飞萤葬身火海。
白天刚纹的,还不是很能沾水,被他这么一搓,那些肉仿佛都快要烂掉,泛着红肿。
那只萤火虫颜色四扩,变得黯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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