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樱奈险些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风月凉也的表情她全都看在眼里,此刻她的心中满是自责与心疼。
她好想告诉风月凉也这些话并不是真心地,她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她却必须要这样做。
如果不狠心斩断这段感情,只会越陷越深。她已经决定放下了。
那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吧,然后过一段时间当他从这段痛苦的回忆中恢复过来后,依然还有两位爱着她的女孩去陪伴他,他也会渐渐地忘掉神谷樱奈,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没有人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所以,就这样就好了。
深吸一口气,少女强忍情绪,依旧厌恶的说了一句:“别做那些没意义的事情,现在可以请你离开吗?”
快走啊,我会心软的。
风月凉也抬起头,眼神麻木的看了神谷樱奈一眼,那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尖锐、恶毒、讨厌。
他捡起一旁的背包,虚弱且卑微的向神谷樱奈鞠了一躬,轻声说了一句:“打扰了。”随后缓缓地,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房间,直至离开偏殿,离开归茗寺,离开了京都。
自始至终,他不敢回头,就像失了魂一样,成为了一具靠着本能行事的尸体。
在他走后,神谷樱奈坐在满是散落的文稿的房间里,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大口的喘着气。她看了看这一地狼藉,随手捡起了有一张,读起了上面的文字。
......
“樱奈,你可以陪我去看夏日祭的烟火大会吗?”少年双手撑着下巴,坐在少女的前桌,笑嘻嘻的看着她。
而少女的眼睛只是一直看着手中的书,没有去理会他。
他也没有气馁,只是一拍手,兴奋的说:“不说话是答应了吗!”
少女叹了一口气,合上书本然后微微抬头,一脸无奈:“不说话是拒绝了。”
“欸,干嘛要拒绝。那烟火大会那天你准备干嘛?”
少女一愣,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草草的开口应付说:“看书吧。”
“那我们一起看书吧!”
“也可能在学习。”
“学习啊...那就这一天,我也陪你学习好了!”少年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然后使出了浑身的毅力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可爱的样子惹的少女轻轻一笑,再次改口说:“也可能在睡觉。”
睡觉总不能一起吧。
果然少年一脸遗憾的低怂着肩膀,瞬间蔫了下去,只是不甘心的留下一句:“好吧,那至少请你梦到我,也算是我们一起度过夏日祭了。”
少女一阵莞尔,撩了撩头发,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我才不要。”
唇齿间的美好让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变的甘甜起来。
......
神谷樱奈回过神后,两行热泪不知何时挂在了脸上,连同她的心脏一阵生痛。
他真的是,连女主角的名字都舍不得改一下吗。
无尽的悲伤席卷神谷樱奈,就在这时玄东大师突然出现在了房间,他站在那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神谷樱奈,就像他往常一样。
“大师...”神谷樱奈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因为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渐渐地她开始微微抽泣,可自我认知却让她想要强撑着,至少不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太难堪。
“真的这样就好了吗?他离开的时候脸上的悲伤比你更甚。”玄东大师突然开口,可就这区区的一句话,让一直提防的神谷樱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哇!”
随着一声“哇”,少女超大声的、丝毫没有形象的、悲天动地的哭了出来。她将手中的文稿紧紧的攥在怀里,却又并不敢用力揉皱,生怕将他留下的东西给损坏。
玄东大师意外的叹了一口气:“神谷小姐,对待爱人残忍,亦是对待自己残忍啊。”
可现在的神谷樱奈根本就听不进那些大道理,只是一个劲的大喊着“你不准这样叫我...那是他才能叫的..呜呜..”
“如果执意要放手,至少应该温柔以待。”
渐渐地神谷樱奈口中的“不准这样叫我”变成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的话语肯定伤害到了风月凉也,虽然她总会对风月凉也毒舌,可也从未说过如此恶毒的话语。
但她回想到风月凉也麻木的表情时,心中所有的念想都变成了道歉。
“我伤害了他...呜呜...他明明是来告诉我他喜欢我的...”
他明明是满心欢喜的想要见她,最后却失魂落魄的离去。
与风月凉也的点点滴滴最终化作了神谷樱奈的一句悲鸣:“我喜欢你啊…我也…”
玄东大师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默默地听着神谷樱奈一边哭一边说着道歉的话语。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开始下雨,原本的好天气说变就变。
神谷樱奈喊累了就开始抽泣,抽泣了一会儿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一些,表情也逐渐恢复正常。只不过红肿的眼睛和严重的鼻音见证了刚刚那场风暴。
我们见过太多美好轰然倒地,废墟上只剩下与美好相反的绝望。
没有什么是无法接受的,只是会难受罢了。
我没有失去,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
玄东大师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他也穿着寺庙里僧侣的服装,只是与他们不同的是男人有着头发。他拍了拍玄东大师的肩膀,后者对他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男人摸着下巴啧了啧嘴,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对着神谷樱奈说:“我们家樱奈什么时候这么伤心过呀,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神谷樱奈才意识到身边的人不是玄东大师,起初她一脸震惊的看着男人,可随后震惊的表情淡了下来,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当和尚也是出差的环节吗,神谷先生。”
虽然说着无情的话,但时不时的抽泣却让人恨不起来。
男人看了看满地的纸张,挑了一处稍微空空旷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对神谷樱奈摇了摇手指:“最多只能算是个人兴趣罢了, 而且在外面的时候至少要叫我爸爸吧。”
“无聊。”神谷樱奈哄红肿着眼睛,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