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出了门，罗素素一时有些后悔没有带灯笼出来，这乌漆嘛黑的，上哪去找？“大狗，大狗！你在哪呢？大狗！”

一直追到西山上面，罗素素才看见摸黑有个人影正坐在刚烧过的田地边上，背对自己，沉默不语，于是自己也在坐在了田埂上，母子两谁都没有开口讲话，只觉得今夜星空格外闪耀。

良久，身边的人说话了：“娘，对不起。”

“为啥要向我道歉呢？你没做啥对不起我事情。”

“我不去参加考试，辜负了您的指望。”

“我能指望你什么，你自己好好活就行了，不用在意其他的。”毕竟我不是你真娘，你就算真有啥也是跟她说，雨我无瓜。

“那天里正来村里搜查，我就在家里陪星月，其实我当时就知道了，只是。。。星月说不要牵扯进这件事，我该来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当时自己一人面对那些土兵，其余人都被留在了家里，原以为大狗二狗在地里干活不知情，感情人家是在东头的自己家里，知道这事啊。

“没事，当时你就算来了我也会让你待一边去，星月的做法不算错，自保总是没错的。何况你来了，除了打一架加重罪名，你又能帮我啥？”这话说的很直白，罗素素本就没指望他们能为自己做什么，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

大狗又不说话了，罗素素猜不透他在想啥，是在自责，还是在自喜？

“不说这事，你就告诉我，为啥你不想去考试，你觉得我会偏心只让你弟弟去，所以你直接提前退出？如果是因为这个。。。”

“不是的，我知道娘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狗想了半天，小声说道：“去考试至少要三天，还要提前准备，要攒干粮，要攒路费，要耽误庄稼活。”

“借口。”罗素素很轻易的下了定论，“你们现在都是晚上去学，能耽误多少事，至于钱财粮食，更是小事，就你们两人能吃多少？咱们去县里也就一二个时辰，能花你多大时间，可见都是扯谎。”

“星月月份大了，我要陪她。”

“放屁，她年底才生，就去三天能出什么事！你再不说实话！”

大狗低下头，原以为娘会理解这些理由，没想到轻易就被看穿了谎言。“娘，我怕考不出来。”

罗素素看了眼头都快埋进土里的大狗，费了很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不去纠正他的坐姿。这个理由应该是真的了，毕竟大狗都十九了，又已经成家，早就过了无拘无束的年纪。

罗素素粗一回想，就能发现他虽然闷不作声，看似没什么想法，其实他对自己要求甚高，从前读书时就很下功夫，后来上不成了就苦练体魄，种地也要种最好的，分明就是自我施压太过，导致他都不敢去试一试。哎！好小伙子！要是当初没有中断读书，指不定早就考出来了，哪至于现在损了自信心。

“崔夫子不是孟浪的人，他既然觉得你们都能参加考试，那一定有他的道理。你难道连崔夫子的话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