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德天师文才不错,信是用文言文写的,我念道:“我,钱氏永宁,身居大乘教副教主之职。自踏入天师府始,蒙受前张天师之恩泽,自幼便随其左右,得其悉心指点,日夜勤修苦练,技艺日益精进,并最终得以名列天师府大天师。此恩之深厚,犹如峻岭巍巍,大海无垠,我自会永生铭记。身为大天师,我本应为天师府尽忠职守,以报张天师之深恩。
“然我之启蒙恩师,乃是大乘教之教主,既你们口中的邪宗大魔头,对我亦恩重如山,情深似海,宛如再生父母。六十余年前,我受大乘教主之托,肩负重任,潜入天师府,拜入张天师之门下,暗为大乘教之卧底,以图取得天师府历代修行秘籍。此虽非光明之道,但我亦出于无奈。只是既要为大乘教尽忠职守,以报教主之恩,同时,亦不欲辜负天师府之栽培之恩,此两难也。故心中矛盾重重,左右为难。
“身处此两难之境,心如乱麻,彷徨无计。大道难行,世事纷扰,鱼和熊掌难以兼得,取舍之间,何其艰难!我虽不欲损及天师府之威严,然大乘教主之命,严如山岳,不得不从。
“六十年间,教主屡次问我秘籍取得如何,我均推托以天师府看守严密,难以得手。但三十年前,我奉大乘教主之命,对志空、志静二位道友施下毒手,彼时心如刀绞,然职责所在,无奈为之。如今,我又受命对志礼不利,此举犹如再次撕裂我心,痛苦难当。然我深知,此举虽为大罪,但为保护大乘教之基业,实乃无奈之举。
“在此,我恳请诸位天师明察秋毫,洞悉我之苦衷。我虽犯下重罪,但始终铭记天师府之恩情。今日即便身死,亦无怨言,唯愿诸位天师能体谅我之无奈。钱永宁感激涕零,永志不忘。
志明天师怒道:“这个恶贼,居然能在天师府隐忍六十多年,我真是眼睛瞎了,居然没能早看出来。可怜我志空、志静等师兄弟七人之死,皆因志德一人而起,他居然还有脸说让咱们体谅他的苦衷,我倒是想看看剖开他的心看看,他心里还有没兄弟情谊。
我说:“志德的师父是邪宗教主,可志德已经八十岁的人了,这邪宗教主有多大了?”
志仁天师说:“他说的邪宗教主应该是上上一任邪宗教主孙水鹰,他在三十年前暴病身亡,后来他儿子孙土磊当了教主,孙土磊十几年前得病后半身不遂,就将教主之位传给了他小儿子。
“孙土磊老来得子,对他这个小儿子宠爱异常。小儿子接任教主后,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就连邪宗中人也很少有人见过他。”
我说:“这个志德倒是对邪宗忠心的很,老子死了他效忠儿子,儿子残废了他还效忠孙子。”
志明说:“什么志德,他就是钱永宁。”
钟慧说:“不言,教主的事以后再说,先看看信后面还有没有其它内容了?他在天师府这几十年还干了些什么?”
我翻了翻手里的信,“当然有,志德,不是,钱永宁写的不少。”
志德原名钱永宁,六十多年前,他才只有十几岁。由于当时社会的影响,他从一个地主小少爷沦落成了一个小乞丐,每天在街头流浪,吃不饱穿不暖,只能靠路边人施舍一口饭,在垃圾堆里拣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布片度日。
一天,钱永宁又在街上流浪了一天,但是一口吃的也没有讨到,又累又饿的他最终晕倒在了街头。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窑洞的炕上。
钱永宁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直出窑洞,见外面一个中年人正在熬粥,看见他出来了,说:“你醒了?稍等一会,粥马上就好了。”
中年人和钱永宁聊了几句,问了问他的身世,舀了一碗粥递给他,“先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