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一头野猪顶着两根白牙,从水沟里滚出来,呜啦啦甩着泥水,迈着横行无忌的小碎步上岸了。
见到领地有人出没。
野猪发出轰轰的低吼声。
小眼睛眯了眯。
它仿佛在说:小样儿,敢入侵我的领地,让你有来无回。
我嘞个豆。
这特么是一只野猪吗?
不应该跟老鼠一样尖嘴猴腮?
怎么70年代的野猪,长得膘肥体壮的。
没有钢刺一样的长毛。
没有凶悍又残暴的锯齿。
更没有钢铁般的蹄子。
肚皮圆滚滚的。
哗啦。
哗啦。
徐满枝擦了一把口水,眼神犀利,握住掌心里的长刀,笑嘻嘻道:“小猪猪,到姐的怀里来,姐送你一整套的庖丁解猪——”
呼哧。
呼哧。
在野猪撅起后腿,撒丫子狂冲,想炫一顿人肉大餐时,徐满枝也同比加速,身影一路疾驰,像闪电一般互相对冲。
对冲,必有一撞。
“熬,轰轰~~~”
“嘻嘻。”
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
两道嗓音,在空气里摩擦。
电光火石间,一道尖刀破皮,刀刃开膛的爆鸣,响彻一整个山坳,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噗通。
野猪一整个掉落在地。
肠子流了。
肚子开了。
它才哼哼时,徐满枝反手一拉。
酷嗤。
刀口直接贯入野猪的大动脉。
不费吹灰之力。
徐满枝吐一口浊气。
她白色衬衣洒了点血迹,瞬间颜色变深。
微微蹙眉,徐满枝满不在乎地卷起袖口,将刀子上的血擦掉,然后哼着小曲儿,笑靥如花道:“小猪猪,放心吧,我不会只刨了你一个,一家子都会有的。猪爸爸,猪妈妈还没来呢。”
徐满枝从腰间解开一个蛇皮袋。
手脚麻利地从四周扯了一堆香薰植株,揉碎在空气里,混淆着血气,干扰野猪群的嗅觉……
这年头有野草,还有充足水源,小动物的温室天堂。
不能再掘地三尺地干活。
得生生不息。
待找准买家后,临走之前再来个大清扫。
然后,打一炮换个地儿。
唰唰唰。
刀口快速滑入猪皮和猪肉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分解了一头野猪,内脏部分忍痛舍弃。
味道太重了。
要不是末世情况特殊,一般也不会有人吃野猪的内脏。
她忙完后,一路搬运了两次,才堪堪将两个麻袋送上小小的自行车。
一上去,麻袋之大,快要掩盖她的身形。
但这年头自行车是寻常人家运输主力军,搬运大件儿,也不足稀奇的,倒也没人特别看她。
徐满枝一溜烟儿回了城区,直接将车停在凌家大门口。
凌家小阿姨一把捂住鼻子。
“同志,你这袋子里是什么玩意儿?滂臭滂臭的。”小阿姨尖叫。
凌筠野身子弱。
上次又被刺伤,经不起一点风寒和外来刺激。
徐满枝这一车的臭东西,无疑是伤口撒盐,风口撒刀子。
“我跟凌筠野约好的。”
徐满枝停好车,也不管小阿姨的叫嚷,吩咐她看好车子,径直踏步入了门,熟门熟路摸到凌筠野的屋子。
凌筠野伤口还没恢复,病恹恹的。
但一闻到她身上的臭味儿,险些吐了,蹙眉道:“你从猪窝里出来的?”
“呦,鼻子像狗,挺灵的。”徐满枝打趣。
凌筠野翻个白眼。
他没好气道:“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我可不喜欢跟一个女土匪打官腔。”
是的。
别看徐满枝长得漂亮,但她的芯子十足一土匪。
强悍,野蛮,比汉子还彪悍。
徐满枝勾唇。
她就挺欣赏凌筠野这股子直白劲儿。
说话不费力。
她开门见山道:“我在山里打了野味,一头野猪,二三十只小短腿,你估摸着给我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