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京城最大的青楼,百花楼,京城的第一消金窟。美女如云,佳酿似海,歌舞优美,就连弹琵琶的乐手,都是从教坊司花重金请来的。
百花楼是个四进的大院子,一进门众多的雅座,前面有个台子,是看表演的地方。
二进院子,是姑娘们的房间,自然也是普通客人过夜的地方。
三进院子,是几个单独的院落,是楼里几个姿色,才艺俱佳的姑娘住的地方,接待的自然都是达官贵人,富户豪绅。
四进院子的门前,却有两个护院站在门前,挡住了其余人的来往。是百花楼的老鸨,给自己置办的地方。
此时百花楼的老鸨,却没了往日脸上妖艳的媚笑,在下面恭敬的垂手站着,上首端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赫然便是我们体弱多病,需要常年休养的,当今皇后的嫡出,昭华公主,慕容清。
“殿下,今日初十,按照惯例,是三进院子里的姑娘们,选客人的时候,您看?”
百花楼的老鸨冬娘,不安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她身在青楼,情报搜集是主要的责任,自然也知道前几日,殿下被赐婚了。是广平侯府的嫡孙沈钰,还是今科的解元。
主子自今日来了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想必是被赐婚,影响些许心神。
每月逢十,百花楼里三进院子的姑娘,都会举办文会,比试诗词歌赋或者琴棋书画,来选拔入幕之宾。
这入幕之宾,却和别家有所不同,只不过是楼里几个头牌姑娘,陪着吃饭,喝酒,又或者其它才艺表演而已。
姑娘们若不同意过夜,即便赢了文会,也不行。
名义上选拔入幕之宾,实则是殿下观察人品,筛选人才的办法罢了。
遇上那达官贵人,有给三进院子里的姑娘们赎了身,抬进府里做妾的,自然也都成了殿下的眼线。
“按照以往的规矩便是,把关于沈钰的信息,送到本宫这里来。”慕容清回了神,吩咐了几句。
“是,殿下。”冬娘恭敬的退了出去。
她身后跟着的一个年轻人开了口,声音却有一些雌雄莫辨,
“殿下,陛下突然赐婚,未尝不是存了试探的心思,大事未成,您还要再忍忍。”
慕容清喝了一口茶,听到身后的人说这话, 眼底划过一道冷色。她的父皇,自然是试探。
她如今已经十八,婚事提上日程自是到了时间,父皇把她召去询问她可否有人选。
自太子哥哥故去,太子妃也跟着去世,已有十年的时间。当年东宫大火,她捏紧了杯子,国之储君,怎会无缘无故丧身火海?
父皇大怒之下,下令彻查,但也并没有什么结果。母后因此忧思成疾,常年缠绵病榻。
父皇便把六宫的事情,都交给了二皇子的生母静贵妃。
她那年冬日落水后,就此对外宣称,落下了寒疾,身子常年用药。自此,中宫嫡出,一死一病。
父皇许是带着一些愧疚,让她十岁开始,学着打理内库。十三岁的时候,便把内库的掌事一职,给了她。
“本宫何尝不知,他们不过是急了,想让内库换个话事人而已。”慕容清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故而父皇才赐婚于我,自然也是为了看看我肯不肯放手,有没有别的心思。”
那年轻人听了,却面带忧色,
“只是殿下,皇室的规矩向来如此,若是成亲, 便要把内库的打理权交出去,您要早做打算才是。”
慕容清看着账本,头也不抬,“无妨,本宫自有打算”。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身后的年轻人快步过去打开,却是那去而复返的冬娘。
“殿下,这是关于沈钰的信息,还有。。。。” 冬娘面带犹豫,欲言又止的说道,“沈钰,现在也在楼里看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