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看见固永安站在高处招呼:“哟,来啦?来来来,快进来。”
任言提上应无虑,带队跟在固永安后面,走向实验室大门。
“叩叩叩”
“别他妈敲了!不可能……”
“咳!嗯!”固永安重重咳了两声,“你们任队来了。”
暴躁女声被打断,门内一阵死寂。
任言上前用工作证打开了大门,门内站着一个颓废得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女子,看动作是正打算开门,结果门从外面打开了,僵在那里。
“任队”看清面前的人,打完招呼立刻垂下头,后撤转九十度让开路,长马尾被自身的重量坠着,只轻轻晃动一下,留给众人一个毛躁躁的头顶,杂毛多得像是刚被炸过,又随着秒怂的主人软下去。
“我来我来,您请。”固永安上前接过应无虑,想起公主抱不行,换了只手把人扛上肩,迅速妥帖的给任言让道。
一个大前辈,非要表现的有几分狗腿。
“想办法赶紧把水上列车开出来。”就扛着应无虑站起来,到迈出第一步的这一小会儿,固永安爆炸嘴速嘀咕了这么一句,应无虑都没听清具体内容。
任言看向应无虑,应无虑注意到他的目光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瞄固永安的后脑勺,然后就被搬了出去。
门合上,任言看了看这位留守值班的姑娘,脑内储存的信息与胸牌上的名字“念与栖”核对正确,心下计较起来。
“小阙同学啊”固永安关上门,抬头看见阙凡浊,直接冲着他去了,“工作证在身上吧?”
“拧成条,当船钥匙用了。”
正要上前的明星踏空一脚,踉跄扑到阙凡浊肩膀上,被阙凡浊嫌弃地推开。
“当钥匙?”
阙凡浊把固永安一瞬间的惊疑当成了没听懂,解释道:“这些配套设施不都得用中心塔的识别回路打开吗?强行点火会自爆还是怎么地?他们说我这证级别高嘛,就试了一下。”
“你把工作证拧成长条状,还保留了识别回路的功能?”
工作证,至少要写上姓名、职位、所属,都是统一面积的长方铁片,护城守卫的证件由上下两个细长豁口分成了四瓣,最窄的地方也有接近二指宽。要拧成能塞进钥匙孔里的尺寸,还是不得了的形变。
“考不考虑学习魔法?”明星从背后拍了拍阙凡浊,“我觉得你这把年纪开始也一点不晚。”
阙凡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祖奶奶有训……”
“是是是,知道你家祖奶奶规矩严。”
阙凡浊的魔法天赋早不是第一次暴露了,早在狗都嫌的年纪,就有周边大小学院的校长名师上门收徒,十六岁以一柄重剑杀出名声之后,还有前辈后辈、友方敌方,魔法相关的各行从业者拉他入伙或安利他点第二技能。
这位不让子孙后代学魔法的奶奶,明星早就听说过了。
这一位其实是阙凡浊曾祖母的曾祖母,具体年龄不可考,基本确定是上个时代生人,虽说是个牙都掉光了的老太太,十年前还能抄着拐棍把拉阙凡浊去学校的魔法老师,从村头打到村尾。
不远处一建筑的圆形顶棚开了条缝,一行人默契的往那边去,唯一不在这默契之中的应无虑被人扛着。
圆顶开口至接近水面的高度,开口与地面间缓缓接起轨道,地上停着一节流线型小火车,或者应该叫小水车?体量比之前坐过的要小,操作似乎复杂很多,念与栖拿着一本图鉴面积词典厚度的操作手册翻了半天,小火车才哐啷哐……
诶?没有声音?
念与栖从车门探出半个身子,朝轨道另一端的一行人大力招手。
“芳心湖旁边的龙呈酒楼。”固永安一上车,出门聚会似的向念车夫报了个点,然后挑了排椅子,放下应无虑,解开她腰上系成结的袖子,“麻烦避让一下?”
明星对上固永安的眼神,主动挤到了念与栖那里。任言也想叫阙凡浊一起出去,被蒙头扔过来的外套打断。
拿开外套回头去看,固永安正撩开应无虑那本就有点破破烂烂的裙子,火速转身。
阙凡浊也同他一起,面对着墙壁,背对着二人。
“给大家解释一下吧,都一头雾水的。”固永安大致看过变形情况,关节部分上手没什么力道的按了两下。
“解释什么?”
“哎——”固永安叹了口气,将就在应无虑脚边的小半个位子上坐下,左手托着她靠里那条腿的膝盖内窝,抬起一个角度,另一只手摊开放到大腿中段,重重按下。
“啊——”应无虑喊了一声,不过刻意控制着,刚发声就哑了火。
“叫唤什么?不是不疼吗?”偏偏这够不上尖叫的音调最糟糕,固永安下意识觉得自己要被鄙视了。
“它酸你知道吗?外面都没感觉,里面的骨头变形的时候又酸又麻又有点疼……”
“行了,别形容了”固永安赶紧打断她,“说明情况,别浪费时间!”说罢,手下又是一用力。
“嘶——”应无虑倒吸一口气,真的没再叫唤,语气中确实有了情绪,“从哪讲啊?你什么都不让我说!”
掠过驾驶室的门,看向面壁的二人,固永安发问:“这地方隔音效果怎么样。”
任言点点头。
固永安还是压了三分音量:“这货是条人鱼相信你们也知道了。她们家有个孩子被海盗掳走了……”
“我家……”
固永安被打断,看了应无虑一眼,应无虑立马点头:“对,我老家。”
“被抓走的那个戴琼,跟你没什么关系?”
“嗯……,同乡!对,同乡。”
“那您这是行侠仗义啊,还是工作任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