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九公主与言少阳大婚还有五日。
有一封帖子到了言少阳手里。
茶楼包间被推开,早已等在茶楼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北地归来的沈以墨。
见到言少阳时,沈以墨有些讶异。
前来赴约的人哪还有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眼底青黑一片、下巴上满是乌黑的胡茬,整个人神色恹恹、面露苍白病态。
哪有半分即将成为新郎的欣喜风采?
“言将军,请坐!”沈以墨温声开口。
言少阳抬眸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在一旁坐下。
沈以墨叹息了声:“听闻言将军大捷归来,不日就要与九公主成婚?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这么些时日来,言少阳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酗酒,后来言母断了他的酒水,没酒喝了他也不愿意踏出房间。
整日就浑浑噩噩在房间里窝着,言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
唯独他这个准新郎,整日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丝毫没将婚事放在心上。
言少阳扯唇,干涩开口:“找我何事?”
沈以墨昨日才回到燕都,听到言少阳要和九公主成婚的消息,心中疑惑又感到愤怒。
打算找到言少阳好好谈谈的。如今见到他的模样,猜想其中应该是有误会存在。
收敛了原本要质问的语气:“言将军当真要娶那九公主?”
言少阳懒懒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有些讶异对方为这事而来:“与你何干?我记得我与沈公子也不是很熟!”
沈以墨扯唇轻笑:“确实!不过我是为了一个朋友打抱不平而来?”
言少阳只觉得莫名其妙:“那找我作甚?”
沈以墨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言将军要和九公主成婚?那要置洛姑娘于何地?”
言少阳不禁蹙眉,又是那位洛姑娘?
沈以墨继续开口:“洛姑娘赶赴梧州只为了言将军,而洛姑娘为言将军所做的一切以墨也有所耳闻。
如今战事才平息多久?言将军就要另娶她人。以墨想替洛姑娘问上一句,言将军此般行事对得起洛姑娘吗?当真不怕伤了洛姑娘的心吗?又将洛姑娘的付出当做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圣旨赐婚?可我所认识的言将军不应是这般容易屈服的人!”
对于一连串的质问,不知为何?言少阳竟觉得心中苦闷不已。
明明不记得那个人了,可自己好像真的辜负了她一般。
良久,言少阳才低低呢喃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沈以墨蹙眉:“言将军说什么?”
言少阳便告诉沈以墨自己此前受伤、遗忘了一些事。
“身边的人说我忘记了一些事?可任凭我怎么努力回想都记不起来。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忘记些什么了?”
闻言,沈以墨蹙眉打量起对方,那纠结又茫然的神情应该不是在说谎。
沈以墨只问:“那言将军心里是如何想的?是觉得身边人诓骗于你还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事呢?”
言少阳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内心很不安?”
沈以墨继续发问:“那娶九公主的事呢?”
言少阳苦笑了一声:“我不想娶!可家母以性命相要挟,不娶又能如何?”
了解清楚前因后果,沈以墨还是为洛宁桑感到心疼。
言少阳失忆,记得所有人却偏偏忘了她,上天着实有些不公!
便说:“以墨这里有一个关于洛宁桑的故事,不知言将军可有兴趣一听?”
言少阳灰败的眼眸动了动,呢喃道:“原来她叫洛宁桑吗?”听身边人一直说洛姑娘,原来她叫洛宁桑啊!
随后拿起桌上的茶盏饮尽,呼出一口浊气开口:“好!你说,我听着。”
沈以墨也饮了一口茶,随后垂下了眉眼,缓缓开口说起某些往事:“洛宁桑啊!她是一位率性洒脱的姑娘,因为某些原因错认了自己生父……”
有些事洛宁桑在梧州时就想告诉言少阳却无果,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言少阳忘记自己时,会借沈以墨之口说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洛姑娘当初受奇毒折磨、痛苦不已,刻意远离言将军也是迫不得已。
我将这些事情告诉言将军,只希望言将军心中能有思量。”
回府后,言少阳又一头扎进了房间。
白日里沈以墨说的那些话却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翌日,喜服经由宫中绣娘赶制好后已经送到言府。
言母叫儿子过去试穿。
言少阳草草洗漱打整了一番,他想好好再跟母亲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