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了一年,竹卿终于是他的了。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他一阵躺下一阵坐起,折腾到深夜连月亮都快沉下去的时候,玉衡终于睡着了。
和玉衡相反,竹卿心里反倒踏实了,加上第二日要教玉衡龙泉剑法,她自己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用脑后疲累,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去了。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二日一早两人一同吃早饭的时候,一个特别困,一个特别精神。
玉衡眼下黑了一圈,不住的打着哈欠,为了保持形象用袖子挡了好几次,吃饭的时候也无精打采的。
竹卿一夜无梦睡到天亮,神采奕奕斗志昂扬,看到玉衡略显憔悴的样子,她几乎要惊掉下巴。
“你怎么回事,昨晚上没睡好么还是病了,脸色这么差。”竹卿摸了摸玉衡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也不烫啊。
玉衡不想在还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说他是想竹卿想的睡不着觉才这样的,编了个“屋外的蛐蛐叫了半宿”这样蹩脚的理由,竹卿半信半疑点头。
吃完早饭回去的路上,竹卿瞅瞅没有旁人,对玉衡道:“还想教你龙泉剑法来着,看你困成这样,你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
实在太困玉衡也没坚持:“那我先去睡了,下午学也可以,中午天热你就不要再出来了,这次再中暑我可来不及抱你回去。”
说完被竹卿打了好几下。
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天开始凉下来,竹卿带着玉衡去了半山腰那块空地。
萧景梧教给她的几招剑法她练过不少次,招式早已娴熟。
她先演示一遍给玉衡看,再一步一步分解开,教给玉衡。
“你还不够快,龙泉剑法招式极快,慢了就发挥不出它的作用,反而落了下风。”竹卿再演示一遍,“这招,刺出去这一剑不过是幌子,在对手格挡的时候反手挑杀才是目的,你再试试。”
玉衡照着竹卿给的法子,多试几遍以后果然学会了。
竹卿对这个徒弟很满意:“你练武的时间比我久,又在军营待了不少时日,学的是比我快些。”
她学这招足足用了两天,才能顺完这一整招。
“多谢师父夸奖。”玉衡朝竹卿弯腰施一礼,态度很恭敬。
“有你这位世子做我徒弟,我也算是扬眉吐气了。”玉衡很上道,竹卿更满意了。
玉衡忽然牵过她的手亲吻:“徒弟学的这么好,师父可否要奖励奖励我。”
竹卿急忙要抽回手,不料被他抓住一半,低头朝她指尖吻上,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竹卿被这目光看的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他,躲他更远了:“你还是再练练吧,你得练的跟萧景梧一样好才行,万一遇到危险,也好保你平安。”
明明是关心他的话,却拿萧景梧和他做比较,玉衡很别扭的拿起剑,把周围的半人高的草丛当做萧景梧,横劈竖砍着。
左右无事干,竹卿打量着旁边的老槐树,找了个粗壮的树枝跳了上去,背靠着树干坐树上乘凉。
她记事起这棵老槐树就长在这儿,小时候只有碗口大小的树干,十几年过去长的比桶还粗,她一个人都抱不过来。
树荫里凉凉的,时不时有风吹过。竹卿开始还看着玉衡舞剑的身影欣赏着,后来也看不下去打起了瞌睡,这样好的天气和风景正好用来睡觉。
老槐树枝叶繁茂把竹卿的身影遮了大半,玉衡寻了一会才想起槐树来,抬头她果然在上面。
竹卿拿了张帕子盖在眼睛上,一手枕在脑后,另一个手里拿了一片槐树叶子,还有条腿耷拉下来藏在裙子里。
槐树的枝干只够上去一个人,玉衡想喊她又怕她没防备惊醒摔下来,于是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竹卿已经熟睡,梦中似乎有外邦人的身影,玉衡护送着和亲队伍走在官道上,旁边是一片杨树林搬伴着在西南时见过的藤蔓,黑漆漆完全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忽然一支箭射进了公主的花轿,玉衡作为卫队首领下马查看,公主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朝玉衡扑了过去。
和亲队伍乱成一团,使臣四散奔逃连仪仗和使臣符节也不要了,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卫队的官兵们还在誓死抵抗。
周围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化成鬼影肆意虐杀着随行官兵,玉衡寡不敌众落了下风,漆黑的树林里有支冷箭对准了玉衡射出,直中他的心脏。
“快躲开!”竹卿大喊一声,忘了她自己还在树上起身就要去救玉衡,顿时失去平衡从树上摔了下来。
竹卿一声呼唤同时惊醒了树下的玉衡,眼见竹卿摔来扑出去接住她,两人稳稳站到地上。
竹卿看到平安无事的玉衡,想起刚才的噩梦未语泪先流。
玉衡以为她被吓到,正要出言安慰,竹卿已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
“怎么了哭成这样,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玉衡抱竹卿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
“我梦到和亲的队伍遇袭了,去的人都死了,你也被一箭射死了。”
原来竹卿是担忧他的安危才哭的梨花带雨,玉衡抹去竹卿的眼泪道:“傻子,那是梦不是真的,我现在还好好的,不哭了。”
竹卿站直了身子,对玉衡道:“我要和你一起去迎亲,你想办法把我安排在你们的卫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