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随意的一个想法,还真让裴乐之和顾榴石在晚膳前,找到了一条有用的律法。
“这……可行吗?”顾榴石有些怀疑,“你应该还不了解我朝官员制度……”顾榴石话还没说完,裴乐之就打断了他:“这律法不都写得清清楚楚,官员制度如何不明白?”
顾榴石摇头,心道终于抓住了个裴乐之不会的东西,他轻笑起来:“我就说你不懂!律法明令上写出来的,只是针对科举入仕的那部分平民官员,所谓‘参加科考者女男皆不得成家生子,十年后方可报备嫁娶’,为的是约束他们廉洁奉公,不会因有家室而累。至于高门子弟,向来是花钱捐功名的。不过,往年也有没落的家族出不起那高额的捐官费,让自家子弟跑去参加科举的,但你要知道科举竞争太大,也很难取胜。”
裴乐之听了这番介绍,心里不知该作何评价,到底也还是不公的,不过这不是今日要讨论的话题。
“那你觉得,要是你去参加科举,考上的可能有几分?”裴乐之问道。
“?”顾榴石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我?我一介男子,不行。而且我说了竞争很大,我虽然有些才名,但也未必能拔得头筹。”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还见过出来教书的男夫子呢,况且律法都说了,女男皆可参加科举,你是男子这并不成问题。至于竞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婚期推迟十年,到时候有新转机也尚未可知啊,你难道不心动吗?”裴乐之努力劝诱着顾榴石。
“那你怎么不去?”顾榴石顺口反驳道,说完也自觉不妥,“说错了,你去未必如我。”
裴乐之这次倒是没怼人,她正儿八经地点了个头,赞同道:“就是这个道理。”
好不容易找到的办法,眼见就此断了头绪,裴乐之有些心烦,开始无意识把玩起手中紫毫。笔杆子转着转着,她突然沉声道:“不然你我都去试一试?科举的第一场初试就在今年腊月底,或许会有一线转机。”
裴乐之本以为还要再动员顾榴石几回,没想到他很快跟着应道:“可以一试,只是这事就得瞒着,私下里进行准备。”
裴乐之会意:“嗯,明白。”
初步达成一致意见,顾榴石将写了字的宣纸收起,准备丢入废纸篓。见状,裴乐之伸手拦住顾榴石的动作,眼神示意把纸给她。
只见裴乐之右手端砚,就着废纸篓一泼,刚刚的宣纸便被晕染了个干净。“这样更保险,对了,这件事,我觉得就你我,还有彼此的贴身仆从知道就行了,多一个人多一道风险。”
顾榴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商量了个差不多,两人之间开始无话沉默,最后还是裴乐之开口打破这安静的局面:“计划最好还是要有两项,互为替换,作双保险,可我暂时想不出什么别的来。最差的结果,那就是你我皆落榜,所以如果先成婚再和离,不知能否行得通?”
顾榴石一怔,和裴乐之成婚,再和离?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前半部分。
裴乐之见对方没有搭腔,以为是信不过自己,又开口保证道:“你不用担心我趁人之危,结了再和离,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保底方法,只是或许对你的后续嫁娶会有影响,不过你门第颇高,应该也还好?”
顾榴石兀自喃喃:“我自然是和予青一起。”
尘埃未定之事从来不要过分期许,更何况还是女男感情,不过看顾榴石这样,未必肯听,裴乐之浅笑了笑,没再多言。